“你覺得,撫遠侯府皆為良善之人,對嗎?”
她毫不猶豫答:“自然!”
“侯府是,可我不是。”
雖然隔著帷帽,但萬折素卻好像能感受到溫抒檀異常平靜的眼神,她冷靜地說:“我從來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姑娘。”淩霄不忍心聽,但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喚了一聲。
麵對阿姐的自毀,萬折素不知作何回答,呆愣中握著阿姐的手不自覺鬆開了。
見狀,溫抒檀收回手,攏進袖子裡,企圖用自己的溫度把手捂熱。
可她的手本來就是冰涼的,又怎麼能熱起來。
車夫牽著馬車過來了,溫抒檀收拾好,輕聲朝萬折素道:“回去了。”
“……好。”
馬車上的棠棣掀起車簾,也觸動了掛在車壁上的木牌,棠棣忙抓住放好,然後便伸手去扶車下的溫抒檀。
幾人陸續上了馬車,車夫回頭問了一句便駕車啟程回城了。
山路顛簸,那上書“撫遠侯府”四個字的木牌也隨之搖晃,並那幾人一起,被駐足在一旁的姝婉看在眼裡。
馬車入城後便慢了下來,城裡的路也不似山路般崎嶇,溫抒檀被顛得混沌的頭總算是緩了過來。
“這是……哎喲,這是撫遠侯府……”
外麵議論的人自以為壓低聲音便以為車裡的人聽不見,卻不知車裡的四人把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
“這裡麵坐的是誰?”
“不知道,但應該不會是那位大姑娘。”
“我覺著也是,她應當不敢出來……”
棠棣和淩霄聽著,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握成拳頭,咬牙切齒地看著把車內遮得嚴嚴實實的車窗簾子。
“棠棣,淩霄。”
聞言,兩人一起轉頭看向神色一如平常、此時正靠著車廂閉目養神的溫抒檀,卻不免有些擔心,“大姑娘。”
“彆這樣,不值得。”
“可是……”
溫抒檀見兩人還想說些什麼,便忙提起另一件事,“那個,我前些日子還在養著便沒怎麼出歸園,但為何今日晨起用膳也沒見到大哥和疏桉?”
車內莫名沉默了片刻,棠棣才開口道:“世子在審訊上元那天抓到的人,二公子這幾天被侯爺罰了,去了城郊營地。”
“倒是差點忘了上元那天的事了。”溫抒檀理了理袖子,側目看向也正看著她的萬折素,“不知道能不能問出些什麼。”
萬折素絞著手指。這段時日,每每想起這件事她便難免心下愧疚,她也一直想做些什麼補償阿姐,當下,她便道:“若大哥問不出,那便讓我去問。”
“你去問?”
萬折素點點頭,“那人說我爹的債我來還,我正好去問問是什麼債。”
債……她現在不就是在還債嗎。不,不僅是債,還有罪。
溫抒檀自嘲般輕笑了一聲,想起在青山寺佛前許下的願。
她原來是不信神明的,但是如今,但凡能實現她所求的方式她都願意去試一試了。她去過那麼多次,曾虔誠許下過那麼多願,但從不敢貪心為自己求。
萬折素看不透溫抒檀是什麼意思,小心試探道:“阿姐?”
溫抒檀回過神,麵露歉意道:“抱歉,我想到了彆的事情。”
車裡靜了片刻,溫抒檀攏了攏披風,又問起彆的,“疏桉是因為什麼被罰?”
淩霄正色道:“聽說是侯爺要算二公子翻牆入歸園的賬。”
話音剛落,溫抒檀便滿目疑惑地看著淩霄,淩霄忙不迭點頭。其實她聽說時便對這個緣由有些詫異,不過沒想到大姑娘聽到也覺得很意外。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棠棣回:“應當就是這幾天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