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溫疏桉中氣十足又嗓門大，三人隔得老遠都覺得頭被震得嗡嗡作響。

眼看溫疏桉就要衝到溫抒檀麵前，溫疏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溫抒檀也自覺默默往後退了兩步，順便也把萬折素拉到身邊。

來人堪堪停在了一步外，揚起的沙土落在裙邊。

“如此莽撞，成何體統！”

溫疏桉被大哥訓斥也不在意，隻仔細看過溫抒檀，見阿姐無恙才鬆了一口氣。

“阿姐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溫抒檀搖搖頭，淡聲道：“沒有。”

“可方才我明明聽見了哨聲。”

“那是小妹的哨聲。”

此言一出，溫疏桉愣住。

溫疏樺則有些釋然，笑了一聲。原來他並不是最後一個聽到的。

溫疏桉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怎麼……跟阿姐的那麼像。”

“是吧，我也覺得像……不對，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你不是在城郊嗎？”

一提到這件事，溫疏桉就耷拉了腦袋，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要回無峰山了。”

溫疏樺“噢”了一聲就沒彆的反應了，溫抒檀也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隻有萬折素有些著急，開口問：“二哥為什麼要回山上去？”

是太過厭煩她了嗎？

溫疏桉聽到是萬折素說話，臉上的表情一時間快速變化，最後還是回歸冷淡的模樣。說實話，經曆了之前上元節那件事，他現在對萬折素表現出的接受並不是出自本心，可父母兄長還有阿姐的叮囑他也不能全然忽略，他彆扭著，思來想去發現自己還是隻能先做到冷淡待她，至於彆的就等慢慢相處過後再看吧。

“我同師傅說好的歸期將至，所以要回去。”

許是覺得溫疏桉態度有些冷淡，溫抒檀溫聲接著道：“以往都是如此，年節已過，他本就要回山上繼續學藝的。”

萬折素應了一聲，悄悄往溫抒檀身後挪了挪，離得阿姐更近。

“既要回山繼續學習，那便好好收收性子。”

溫疏桉一聽，頗不樂意，“大哥，年年都是這句，換幾句吧。”

溫疏樺沒應聲，默默看著他，幽幽開口，“這幾日的功課補完了？”

兩人對視片刻，溫疏桉嘿嘿一笑，朝著溫抒檀和萬折素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就被溫疏樺抓著衣領去書房了。

兩人站在原地瞧兄弟兩人吵鬨著往書房去，時不時兩人還要過上幾招，不過總歸都是溫疏桉不敵溫疏樺就是了，兩人瞧見，不約而同笑出聲。

那兄弟倆漸漸走遠，溫抒檀慢慢收回目光，嘴角還噙著笑，不經意間轉身才發現萬折素竟堪堪站在自己身後半步遠，她微微低下頭便看見萬折素脖頸間的那枚玉哨。

確實很好看，也很適合。

“我們進去吧。”

溫抒檀溫聲道，得到萬折素的回應後便先邁步走在前頭。

兩人一前一後跨過月亮門，走在遊廊下。

“功課？”萬折素跟在阿姐身後，回想剛剛的對話，喃喃自語。

本就是她在自說自話，沒有想過會得到回應，卻沒想到走在前麵的溫抒檀溫聲回：“嗯，是父親給他們交代了兵法一類的功課，疏桉這幾天去了城郊欠下了許多。”

“兵法……是什麼樣的呢？”

聞言，溫抒檀的步子不覺慢了下來，萬折素卻無所察覺，兩人漸漸並肩而行。

“阿常對兵法感興趣嗎？”

萬折素聽到阿姐這麼問，一時怔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個未知的新事物，但是隻是聽到就會莫名很好奇。

“也許是吧。”萬折素猶豫著回答。

溫抒檀停下腳步，抬眸愣愣看著無知無覺還在往前走的萬折素。

她這才發現，原來萬折素身姿挺拔如鬆柏，步履穩健，許是跟隨父母遊走世間，行走時還有些恣意瀟灑的意味。

“阿姐……”萬折素側目想同溫抒檀說話，可轉眼才發現人已經不在身側，她心下猛然慌亂，幸而在回頭時看見了正定定望著她的溫抒檀。

萬折素走進她身前，小心道：“阿姐？怎麼了？”

溫抒檀看著她的眼睛，心中酸澀不已。

那雙眼睛和萬折素這一整個人都讓她想起了一個人，在某種情緒的催動下，她突然就意識到往日裡對萬折素時有時無的提防和懷疑是那麼的荒謬。

可很快她便清醒過來，認清了眼前的人，隻是開口時聲音都不覺啞了許多，“你若是喜歡，改日便和大哥一同去跟著父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