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正廳，有人去通報顧清，萬折素便在廳中乖巧垂手立著。

屏風後很快便傳來腳步聲，正在逐漸朝這邊靠近，萬折素定了定神，握著畫紙的手不覺沁處了汗。

見顧清從屏風後繞出來，萬折素朝她見禮，“顧姨。”

顧清見她來，端端正正的，也不見神色有什麼異常，心中先是鬆了一鬆，匆忙的腳步也緩了下來，走到她麵前執起她的手。

“怎麼了阿常，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萬折素忙搖頭，“沒有沒有。是阿姐為我繪製了圖樣，我拿來給顧姨。”

顧清聞言，這才注意到她手上拿著的紙卷，便接了過來展開來看。

“阿常喜歡這種？”

萬折素點點頭。

顧清有些驚喜，笑道：“好啊。顧姨知道了，這就準備動工。院子的話，莫約隻要半個月便能完工了。”

見著顧清興致高，萬折素的話在舌尖徘徊，不敢說出口。

但顧清雖高興這孩子有所求，卻也沒有忽略她的情緒，複執起她的手，柔聲道：“怎麼了？有話同我說嗎？”

萬折素抬頭去看，隻見顧清眼中的期盼和鼓勵，便試探著開口：“顧姨，我……我不想搬出辰樓，我繼續想同阿姐在一處。”

顧清有些訝異，但也沒有問為什麼，畢竟是孩子們自己的事情。她思索片刻，道：“你可有問過阿慈的意思？”

萬折素搖搖頭，答：“不曾。”

顧清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那你去問問？畢竟你是要同她住在一處的，總該問過她的意思。我覺著，若是阿慈同意，你就住在辰樓也無妨。”

萬折素聞言，雙眸亮起，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朝顧清道彆後便趕回了歸園。

她一路又是忐忑又是欣喜，奔進辰樓時，還未進門便從窗子瞧見了裡頭，阿姐正坐在窗邊發愣。

萬折素在心裡過了一遍方才準備好的說辭，又帶著這些時日逐漸被這一家人養回來的頑皮勁兒，心裡萌生了壞主意，悄悄走到了牆外窗沿下。

她貓著身子，探出一個頭，突然出聲，但聲音卻不大。

“阿姐！”

溫抒檀被嚇了一跳，反射性要出手去捉，回過神卻發現正趴在窗沿的萬折素，便掩飾似的摘去剛剛落在她頭上的嫩葉。

“做什麼呢？瞧把葉子都嚇掉了。”

萬折素有些不好意思，雙手趴在窗沿，腦袋擱在手臂上，歪頭瞧著溫抒檀。

溫抒檀被她瞧得不自在，忙開口：“有事同我說？”

“嗯！”萬折素把腦袋擺正，心中忐忑但聲音清脆，“阿姐，我不想搬出去，我想繼續住在辰樓，同你一起，阿姐……阿姐覺得如何？”

手裡的葉子逃出了掌控，落進剛泡好的茶水裡，激起了不小的漣漪。

她本也漸漸習慣了有萬折素在辰樓裡的模樣，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也未嘗不可。

溫抒檀斂下眉眼瞧了一眼茶杯裡的葉子，不過一瞬，她複抬起頭，眼角眉梢帶著笑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