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珂認識這人,他名為樓好,是上卿樓昌的孫子,聽坊間傳聞,自己似乎還嚇暈過他大父。
薑珂冷哼道:“若真那麼痛恨,為何不去鹹陽殺那些有爵位的秦人,反而在邯鄲城內欺負一個無辜稚子,樓好,你可真有能耐啊!”
“你們到底是真心想為趙人報仇,還是為自己的霸淩找一個借口?”
她的質問直擊這些人內心,樓好將她推諉在地,罵道:“若非他們這些秦人,燕國也不會對我們趙國開戰。”
這就是他們今天來欺負嬴政的主要原因。
燕國對趙國開戰了,燕王命令粟腹帶領四十萬大軍攻打趙國鄗地,慶秦帶領二十萬大軍攻打代地。
燕國有六十萬大軍,而趙國的壯年還未長成,可能連六萬大軍都湊不出來。
都怪秦人,若非秦人長平之戰趕儘殺絕,坑殺四十萬趙人,趙國何至於如今要被燕國這個地處偏遠,最弱小的國家趁火打劫?
若這場戰爭趙國敗了,他連後果都不敢想。
趙偃心中驚恐,無處撒氣,乾脆叫了幾個好友一起來這裡欺負嬴政。
薑珂這次是真被他的話給弄懵了:“燕國打你們,你來欺負我們乾什麼?”
按照正常邏輯,他不是應該去找燕丹的茬嗎,來這裡發什麼癲?
“是因為他們不敢吧。”
嬴政開口,語氣中帶著一股極致的恨意:“趙偃,你不敢去欺辱燕丹,是因為你害怕。”
“怕趙國戰敗,你被趙王作為質子送到燕國,到那時,你和燕丹的地位將會轉變,他是高高在上的燕國公子,而你是低入塵埃的趙國質子。”
他看向趙偃,眼神冰冷,表情陰鷙,明明隻是個八歲的孩子,可趙偃居然沒有勇氣直視他的眼睛。
被嬴政這樣直白地戳穿心思,趙偃大怒,他無法殺掉嬴政,可弄死兩個普通人的權利還是有的。
於是命令侍衛:“將這個老媼……”他又指向薑珂,“還有她,都給本公子重新扔回火裡。”
“喏。”
兩名侍衛聽令,分彆擒著薑珂和嫠媼,想要將她們丟回火中,求生的本能達到極限,薑珂拚命掙紮,終於掙脫開束縛。
而這事,嬴政同樣也從束縛中掙脫,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拔劍,朝著剛才束縛他的侍衛砍去。
薑珂亦是拽下自己腰間新換的琉璃配,舉在空中。
“誰敢動她們?”
“誰敢動我?”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薑珂舉起琉璃配:“吾乃荀子和鬼穀子的弟子,張儀蘇秦韓非是我師兄,除此之外,我在鬼穀中還有很多才智超群的師兄師姐,九流十家,應有儘有,排兵布陣,鬼神難測,此琉璃配便可證明。”
“你們誰敢動我!?屆時我們鬼穀師門中人下山,可比燕國要麻煩的多。”
那些貴族子弟們呆在原地,沒想到薑珂居然還有這層身份。
從她剛才救人時的沉穩來看,肯定不是普通黔首,而她手上的琉璃配又實在瑰幻美麗,看起來十分珍貴稀有,就連他們這些貴族都未曾見過,莫非她真是鬼穀子的弟子……?
其實薑珂也沒有底氣,鬼穀師門是她瞎編出來的。
不過她明白一個道理,人生在世,你越心虛,便要表現得越肆無忌憚,有恃無恐,這樣彆人才不敢小瞧了你。
趙偃等人處於懵逼中,又有一道聲音開口:“趙偃,帶著你的爪牙,從我家院子裡滾出去。”
從前趙姬總是告訴嬴政,他們身在彆人的地盤,一定要隱忍,等嬴異人當上太子就好了,於是他就這樣忍了一年又一年,可現在他才發現,隱忍,並不能換來和平。
實力強大,才是和平。
趙偃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更生氣了:“趙政,你不過是個被遺棄在彆人家的棄子,連姓氏都是你母親死皮賴臉攀得我們趙國王室,有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隻聽得“啪”得一聲,趙偃感到自己臉上一陣疼痛。
嬴政不顧濺到自己臉上的血汙,用一副傲然睥睨的眼神看著他,年紀雖小,眉宇之間卻帶著滿滿的壓迫感:“吾乃伯益後代,襄公子孫,秦太子安國君之孫,於秦國有質趙之功。”
秦國自商鞅變法以來便按照功勳授爵位,就算是王室子孫也要親自上戰場才能保住爵位,他雖不被重視,但質趙之功,功不可沒。
“如今大秦地方千裡,雄軍百萬,天下不如,趙偃,汝等紈絝膏腴之輩,單隻怕燕國的兵馬,難道就不怕秦國大軍卷土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