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信天翁雙手空空地走了回來。
“奇怪,進入視野的東西既沒有加冰,還不是可樂,更不像聖代。”
“現在連小學生也會指著圖片點單,連這種本事都沒有會淪為社會的底層啊,信天翁。”
“你們兩個,彆把自己說成是圍在邊緣學生的桌前,嚷嚷著‘喂,去給我買個麵包’的不良少年。”
信天翁重新坐回座位,攤開雙手說:
“吧台的店員是個新人,看他一副忙不過來的樣子,我讓他裝好飲料後再給我們送過來。”
“這年頭不去便利店和快餐店工作,直接把簡曆投到港口黑手黨的新人還真是少見。”
“也許是看見我感到緊張了吧。”信天翁自信地說道,“畢竟,像我這種級彆的黑手黨可是活在傳說中的人物,在新人眼中就和看見明星來到家庭餐廳吃飯一樣,也許現在的他正興奮不已,過會就會找我拍照合影。對於初次踏入職場的新人,果然還是來張前輩的簽名照更有紀念意義……?”
信天翁似乎陷入了詭異的幻想,這讓紅理和鋼琴家嫌棄地和他拉開了距離。
“不管是誰也好,快點來一個人阻止這個家夥的自吹自擂。”
“像大小姐這種自戀狂倒還勉強可以忍受,但是近距離聽一個男人自誇實在有些……”
“你剛才是不是若無其事地說了句很過分的話,鋼琴家?”
“什麼都沒有哦,大小姐。我隻會以執事的身份對大小姐獻上讚美,怎麼可能說出任何有損大小姐名譽的發言?”
鋼琴家的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讓人聯想到自願跳入火坑的兔子。
“我的大小姐不禁外貌可愛,就連性格……也姑且可以認定為可愛吧。”
“超級可疑的停頓出現了!這在誇人裡是絕對的禁忌啊!”
“我說的是真的哦,大小姐那無論何時都能欣賞自我的態度,在懂得欣賞的人看來就是無與倫比的可愛哦。”
“你仿佛在說,我的可愛就和納豆一樣要看受眾……”
從正麵承受著紅理灼熱的視線,鋼琴家以極具獻身精神的笑容繼續說道:
“我並沒有彆的意思哦,如果讓大小姐感到不快,那我就改為稱讚其他的部分吧。比如說,雖然時常會讓身邊的同伴感到辛苦,不過那可能是表達好感的方式吧。實際上大小姐很會珍惜同伴,在關鍵時刻總會擋在大家的身前,像這樣心口不一的人物設定,其實就是動畫裡的傲嬌——”
“S,Stop——!誇人的方向開始跑偏了!”
“這樣一想,紅理醬果然是惹人憐愛的大小姐,難怪平時總是說自己可愛又閃耀呢。”
“雖,雖然被誇了但總感覺你話裡有話喔!”
“哪裡,我隻是非常感謝大小姐能給我這樣的機會,向大小姐道出連大小姐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可愛。那麼,請好好傾聽我為大小姐送上的讚美吧,我會寫成詩集讓世人都成為大小姐的信徒的。”
被連續的讚美進攻弄得不知所措的紅理。
還有麵帶迷之笑容持續追加攻勢的鋼琴家。
在那之後,名為讚美的拷問一直持續到店員端著托盤登場,將兩人從身心的負擔中解救出來為止。
“請問,這是你們點的可樂嗎?”
帽簷壓得很低的店員戰戰兢兢地問道,完全就是一副誤入雷區的表情。
“是的,放在這裡就好。”
放出密集的彈幕,結果自己快被後座力擊倒的鋼琴家忍住了臉頰的抽搐。
“啊……連氣泡都快消失了。”
紅理也從些許的尷尬中回過神來,瞪著黑色的飲料噗的一下鼓起了臉。
“非常抱歉,需要我給您換一杯嗎?”
“不用啦,味道的改變應該也不影響飲用。”
紅理深深地歎了口氣,表情也隨之恢複平靜。
她一邊向托盤的方向伸手,一邊開口說道:
“總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