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葵呆滯，那男孩不為所動，他的父母也推推他，他看向父母，才願意跳下椅子，往白葵這走來。

那男孩神色並不冷漠，主動拉住白葵的手腕拉著白葵出去玩，“你們這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白葵被他拉著走，路過客廳那張高大的全身鏡時，白葵頓住——她是幼態，大概五六歲。

她明明記得她已經十七歲了，在楠溪上學。她不信，便在鏡子麵前恰恰自己的臉頰和頭發，像隻可愛的北極熊。身旁的男孩被逗笑，“你的頭發真的很獨特，很漂亮。”

真的是她，她五六歲。他也是，五六歲。

白葵帶著剛來到青竹的男孩逛遍她阿公的花場。她帶笑拉著他，“這是蝴蝶蘭，這是杜鵑，這是月季，這是向日葵……”

“還有這是……白葵。”白葵調皮地指向自己，男孩輕笑，摸了摸白葵的頭。

他道:“記住你了。”

後天他們繼續往花場的另一端前進，她走在前，他走在她身後。晴朗天空隨著她的腳步變得昏暗，她再次回過頭，男孩已經不見了。

她身後空無一人。

“怎麼回事？他去哪了？”白葵環顧四周，黃色的葵海瞬間變黑，她被黑夜包裹，看不見一個人，“哥哥!你在哪？!哥哥!”

她向前跑，拚命尋找男孩。不見，這邊不見!都是黑暗，找不到路!都是黑暗!

汗珠被逼出額頭外，發絲緊貼臉頰，她再一次轉身，有一處暗光。

暗光下是男孩，一瞬間他成年了。他不再有稚幼，不再露出笑容。

白葵朝他走去，他也注意到白葵，輕瞥而過，獨自離開了。白葵抓住少見的手腕，他卻狠狠甩開，“我跟你很熟嗎？”

白葵僵在原地，眼珠顫抖，紅血絲出露。怎麼回事？那阿公呢？阿公呢？

“阿公!阿公!”她沒有見到阿公的麵，卻有一聲撕裂黑夜的車撞人後的急刹車紮破白葵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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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不要!不要……”白葵被驚醒，繃直的腰杆撐坐於軟床，淩亂帶汗的發絲散落床單，白葵喘不過氣，努力鎮定。

眼前是穿過百葉簾的月光，灑落整個房間，暗暗，靜靜，沒有彆人，隻有她自己。

她單手捋頭頂頭發，深呼一口氣，銀鐲環於左手，她盯著銀鐲，趴在床邊的窗台向外望，發呆好一陣。

窗外已經有人在工作，街邊冒熱煙的早餐店，還有打掃大街的環衛工人，暖色燈光照不到她的窗戶，向下望，一切都這麼平靜，她也這麼平靜下來。

緩過神後，白葵打開手機，是淩晨五點十五分。她昨晚從花店回來，洗漱過後就睡著了。

這場夢太過真實，又太過夢幻。

她不打算繼續休息，披上一件薄外套，吸吸鼻子走過課桌前，打開日記本，把這場夢記下來。不知不覺中就到六點。

這是她平常出門上學的時間，她簡單洗漱過後，換上校服，套上一件薄外套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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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23.9.23——立秋。楠溪是南方，辨不出秋天模樣，沒有落葉，沒有枯枝，有的是真真涼風。

白葵剛來的學校，年級公告欄前已經擠滿人。九月聯考成績出爐，不少人爭先恐後查看自己有沒有上楠溪一中的百人榜——全年級前100名。

白葵也不例外，費出吃奶勁往前邊擠，可歎身子骨太小，擠不過其他人。白葵便放棄了衝進去看成績的想法。她之後等人群散去，再慢慢悠悠查看。

成績榜旁是學校的光榮榜，除了學校所獲得的證書，還有一些優秀學生的光榮證書。

白葵順著光榮牆流連，每個人不過是瀏覽幾秒，唯有一牆 她駐足最久。

這麵牆的榮譽證書都是屬於同一個人。2022年數學競賽全國一等獎，2022年物理競賽全國二等獎，2022年楠溪市聯考全市第一 ，2021年全國科技大賽一等獎，2021年校園十大歌手一等獎，2021年楠溪市優秀學習榜樣……

全都是屬於溫予陽一個人。

她驚歎他的智慧，他的能力，也惋惜現在的他，為何變成現在這般不學無術。

他明明有很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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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散去，白葵於紅紙黑字上瞧見自己的排名，楠溪市第986名，全區第40名。比起上次八月聯考，也有點進步，但不多。數學82分，拖了後腿。

數學一直都是白葵的短板，她對數學真的是沒什麼興趣，做題熟路也不靈敏。

但她得把數學提上來，因為這是她通往京師大學的一大障礙，必須鏟除。

白葵到教室前抄完小題分，一下課便拿起數學試卷衝去老楊辦公室，老楊是他們班的數學老師，資曆老深，肯定對白葵的數學有很大的指導能力。

課間操的辦公室內，老師偶爾會停下手中批改的作業，聊聊天，也有老師會用這個時間好好教育不學無術的學生。比如老楊現在正在教育溫予陽。

“溫予陽!你這次聯考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