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聽途說來的人麵,最不能信。
李婷沒有被白葵這番話說服,她力爭,“可他一直在走下坡路,不是嗎?”
“那是因為你不相信他能變好!”白葵這一聲如此堅定!
“我就是不相信。白葵,你還小,很多人沒你想象得那麼美好。那麼,溫予陽到底是不是你說的那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李婷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白葵還想辯駁李婷,那是因為你總把人往壞的方麵想。但現在跟李婷爭論這個沒什麼意義。因為李婷就是這樣的人,在班裡她隻關注好學生,讓好學生儘量彆跟成績差一點的學生接觸。
白葵認為她的思想是古板的,或是利益驅使。
白葵不好評判她,也沒能力評判她。便沒再辯駁。
白葵從辦公室離開後,出辦公室門便遇到溫予陽。他靠著牆,望向遠處透過細葉榕的陽光。
白葵見到他,道了句:“資料的事,對不起。”
溫予陽眼神意味深長,“嗯。”
“但想跟你交朋友,是真的。”白葵說出這句話時,溫予陽的睫毛顫了顫,又定住了。他沒有說話,白葵見聞,沒出聲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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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課間,溫予陽和江心嶼趴在走廊的欄杆上看風景,溫予陽瞧見白葵在紅色橡膠跑道上跑800米。
輪到白葵的時候,已經下課,所以她課間還在跑。
“哥——給你的AAAAD鈣!”江心嶼將AD鈣在溫予陽麵前晃了晃,溫予陽接過。插入吸管,喝了。江心嶼也有一瓶,吸管咬在舌根。
“謝謝謝謝你!”溫予陽繞有興趣。
江心嶼聽說溫家這次家族聚會出了點差池,是淩源挑起是非。淩源這個人就是溫家的眼中釘,可溫清河在世時卻跟他感情深厚,可與溫予陽小叔有嫌隙。
“你這次回家,沒什麼影響你吧?”
溫予陽輕哼,“我看著有那麼容易被影響的人嗎?”
不像,確實不像。溫父母去世後,溫予陽的心情大起大落,有時會發瘋,猛灌自己十幾瓶酒,自顧自地對父母的照片說話,有時靜默像個木頭,不,比木頭更滲人,是個久離的死人。
溫家一有風吹草動,江心嶼的心臟就會撲通直跳,生怕溫予陽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隻是,他將近一年,情緒已經平穩。可江心嶼又覺得這種平穩讓他感到很陌生。溫予陽好像生了一層皮,一層讓人捉摸不透的皮,外邊的人看不透他,也不敢靠近他。
說白,有時候感覺他是個陌生人,但回過神,他的確是溫予陽,但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溫予陽,那個愛笑,肆意,熱烈的溫予陽。
“那就好。”江心嶼安心道。
溫予陽沒有答,一臉安靜地注視紅色橡膠跑道那個嬌小的身影。
江心嶼睨眼一看,是白葵。近來,能跟溫予陽接觸最多的女生就是白葵。那天在酒吧的那晚,江心嶼跑去浴室外問溫予陽去乾嘛了,問著問著就站著睡著了。
第二天他又盤問溫予陽,一整個晚上都沒見他,真是奇怪。後來才被江心嶼拔出來,給個女孩找銀鐲。江心嶼這小孩好奇心可強可強,不刨根問底絕不善罷甘休。
一整天都在溫予陽耳邊嗡嗡的,溫予陽終於被煩死,告訴那個女生是白葵,江心嶼這才記住了白葵這個人。
最後50秒,白葵奮發跑到第一,超過了前麵的所有人。溫予陽不意味發笑,這舉動,江心嶼可覺得不對勁,拍拍溫予陽的肩膀,溫予陽回過神與江心嶼對視,江心嶼這個卻不說話,於是兩人大眼瞪小眼,乾巴巴。
溫予陽忽然覺得江心嶼有病,不對!不是忽然,是一直有病,多動症,真的是,叫人也不說話。溫予陽撇過頭,繼續望那紅膠跑道,白葵躬身喘氣。
“喂喂喂!溫予陽,你怎麼現在重色輕友了?”
“敢問閣下,從何得知?”
“我看見的!”江心嶼氣急敗壞指向白葵那個方向。
“哦,那我建議你去看眼科。”
“溫予陽!”江心嶼叫囂著,似個小潑猴。
溫予陽可沒心思理這小潑猴,心思還在白葵身上。江心嶼的AD鈣喝完,百無聊賴地揪住一片細葉榕,扯下,弄得樹枝刷刷——。
什麼關係,這個問題換是以前,溫予陽會說沒關係。但自從昨晚在辦公室門外恰巧聽到白葵在老師麵前為自己說的那番話,他遲疑了。
若是一個人,能在人後都能替你百般辯駁惡語之人,這人性情也算得善真。溫予陽朋友不多,十個手指頭就能數的過來,其他不過是點頭之交。
“朋友。”一番話,就可以一念之間改變關係。
江心嶼百般詫異!剛摸過葉子的手狠狠抓住溫予陽的白色外套,溫予陽推開江心嶼的手,狠狠得說:“江、心、嶼!彆弄臟我衣服!”
江心嶼明白,溫予陽愛衣服如命,誰敢弄臟他衣服,他跟誰慪氣。江心嶼尷尬地撓撓頭,“抱歉,抱歉,哥。”
溫予陽隻是假裝生氣,以示警告,須臾他的麵容恢複平淡。江心嶼看到這般麵容,忽而問道:“跟她交朋友,什麼時候事?”
“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