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枝向日葵 “你到現在才發現?……(1 / 2)

予葵於爾 木飛葉 3921 字 9個月前

“溫予陽!你去哪!等等我!”溫予陽的行為很詭異,就像當初溫予陽的父母離世不久,他也這樣默不作聲地去做自己的事。

江心嶼明白,這事肯定是對他不好的——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睡得昏天地暗,醒來就望著窗邊發呆,飯也不舍得吃。類似這種。

江心嶼可不是溫予陽肚子裡的蛔蟲,猜不到溫予陽這次又要做出什麼傷害自己身心的事來。

真是服了!

溫予陽頭也不回,隻留得一個背影。

溫予陽開了車,兩隻腳怎麼跑得過四個輪子!江心嶼還沒成年,名下隻有一輛小電驢,小電驢還放在家裡了。真是無語!

“靠!溫予陽!真是臭脾氣!”

江心嶼再跑出溪裡巷,看看附近有沒有共享電車,想要追上溫予陽。可是江柯追了出來,把江心嶼往回拉。

“小嶼,彆追了,隨他去吧。”江柯歎聲道,“他有自己的分寸。”

江心嶼可不聽,江柯可是沒見過溫予陽的落魄樣。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隻有他江心嶼見過,江心嶼可不放心溫予陽帶著脾氣自己待著。

“老江,你先回去照顧小叔吧。溫予陽那我看著。”

江心嶼自顧自往前走,江柯也跟著走。他們從黑巷昏暗走到路光通明的街頭。今晚的中秋之夜的熱鬨已經逝去,留下的不過是冷風赴夜,秋掃落葉。

他們走到街頭,路邊就停放在一排整齊的共享電車。江心嶼掏出手機準備掃碼,江柯將手掌覆在碼上,碼被遮住了。

“小叔那邊我已經讓他吃藥了,保鏢正護送他上車。”江柯沒有把手拿開的意思,“小嶼,小陽現在也需要自己靜靜,先彆去打擾他了。”

江心嶼坐上車墊,扒開江柯的手,“老江,我知道他需要靜靜。我就在他公寓門口待著,不打擾他。

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事,我在他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江心嶼猜,溫予陽會回公寓。如果沒回,他就在公寓門口蹲著,等到他為止。

“小嶼,等會安頓小叔後,陪爸爸吃個中秋飯吧。”這語氣,怎麼有些哀求?

江心嶼平日裡出去找溫予陽,江柯都是答應得爽快。這次去找溫予陽,卻是有些不樂意了。

江心嶼卻不以為意:“老江,我現在急著去找我兄弟呢!我跟你吃飯的機會很多的!”雖然江心嶼知道,這些年自己經常不著家吃飯,愧疚感冒頭,卻不強。

“哎哎哎!老江,我先走了,回見回見。”江心嶼移開江柯的手,掃了碼。這次江柯沒有用力反抗,任憑他推開。

江心嶼這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總是“老江老江”地喊他。以前剛從孤兒院領養江心嶼的時候,還是個縮在院長身後的小毛孩子,吱聲都不敢吱聲,看一眼生人都會害怕至極。

江柯記得他把江心嶼帶回家的第一晚,他就一直蜷縮在沙發。江柯叫他吃飯,他聽不著聲似的。

江柯沒辦法,隻好把飯菜端過沙發前的桌子上,一口一口喂江心嶼。江心嶼吃得不安穩,每次江柯遞一勺到嘴邊,他都會默默觀察江柯的眼神。

那時候江心嶼還沒有名字,隻有一個小名——心兒。江柯問他道:“心兒,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名字?”

心兒卻小心翼翼道:“爸爸,名字是什麼?”

“名字就是代表你。就像爸爸的名字叫江柯,這兩個字就代表我。”江柯輕聲輕語。

“心兒也是這樣嗎?”

“是的,你也擁有自己名字的權利。”心兒很安分,像隻剛出生的羔羊,江柯總是喜歡撫摸他的頭發。

心兒懵懵懂懂道:“心兒不識字,爸爸給我取。”

“要帶個‘心’字嗎?”江柯側過頭看他。心兒被朝陽包裹,清晨林木過陽。

“要。”

江柯就給心兒取名為江心嶼。江心嶼是一個地理專有名詞——連接江邊的陸地,長時間被江水侵蝕,江水將其與大陸割裂,在江上獨立形成一個獨立島嶼。

江心嶼總是愛粘著江柯,希望總有一天他能獨立。

可是現在想這名字的含義,江柯不那麼期望了。他更想江心嶼多回家,跟他吃飯。就像小時候一樣,江柯一轉身,就能看到江心嶼的帶笑麵頰。

現在江心嶼叫他“老江”叫慣了,很難再聽到江心嶼喊他爸爸。性子也越來越大膽,與同齡人滿世界跑,很少再同江柯打交道了。

“沒有多少機會了。”江柯狠狠盯著從風衣口袋裡掏出被揉得褶皺的病例報告——肝癌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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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嶼迎著寒風衝去溫予陽的公寓。酒吧不是溫予陽的長期住所,隻是在學校走讀時落腳的地方。實際上,溫予陽在市中心有自己名下的一套房子。

這套房子是溫予陽用自己之前的獎學金給買下來的。

江心嶼裹著羽絨服大衣,敲了敲溫予陽的公寓門,沒有動靜。掏出手機打了電話給溫予陽,對方都是處於關機狀態。

溫予陽的公寓門前是一條長廊,長廊不遠處有圍欄,遮不住風。夜風一股腦擁入狹長的廊道,狹管效應明顯。江心嶼忍不住蹲著扯過羽絨服把自己裹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