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裡巷的動靜驚動了楠溪一中。

學校附近混混們最大的聚集地被重新休整，成為了新的商鋪街。

“聽說那條街是溫家全盤買下的。”

“溫予陽還是溪裡巷的老大的，那家酒吧也被封了，真是夠爆的這消息!”

“話說，溫予陽有好幾天沒來上學了吧？”

這消息確實勁爆，傳到老師辦公室裡，老師們也喋喋不休。

老楊作為溫予陽的班主任，更是備受關注的對象。

“楊老師，你們班的溫予陽都什麼時候了，還不來上課呢？”李婷的嘴，什麼話都說，從來都是不懂分寸的。

老楊斟茶慢飲，“嗯，這孩子最近家裡有事，就不勞李老師費心了。”

“楊老師，彆怪我多嘴啊。你真打算護著溫予陽這混混生不放嗎？這混混都是這性子，能有多大能耐呢？

反倒不說，還會拉低你的教學質量呢！”

在李婷的觀點裡，她不會接管差生這一類，所以她總是爭當重點班的班主任，好學生——成績好，守紀律。除了教學任務重之外，省了她很多管理力氣。

李婷可想不通老楊，準備退休了，還在高三最差的班級裡為了一個沒有未來的混混折騰自己的身體。

“李老師，我跟你說過的，小陽他本質不壞，我慢慢教，他會慢慢變好的。”

慢慢教？李婷可從溫予陽身上看不出什麼希望。

“楊老師，我是該評價你大材小用呢，還是小題大做呢？”李婷得意笑道，自顧自地談論自己的教學觀點，“如果換做是我，溫予陽這類學生，我真的是連看都不看一眼。

你知道的，他們身上看不到任何未來，教育他們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為何不把大量精力去把好學生培養成更好的學生呢？”

一聲茶杯錘桌“砰——”，桌麵顫顫。李婷這話，老楊不愛聽。他從教這麼多年來，從未聽過這麼自私自利的話。

“李老師!學生不是棋子，是種子!”

老楊握著茶杯的手被茶水灑濕，依舊義正言辭，“如果每個老師隻去教育已經學得很好的好學生，那那些學得不好的學生就該給他們的未來判‘死刑’嗎？!

李老師，能擁有教導好學生的機會固然好，但是能讓一個差學生迷途知返，對於我來說，更加重要!”

當然重要!他能賭上職業生涯，甚至賭上他的生命!

“李老師!你不能用現在的他們定義他們的未來!每顆種子的結果都是不一樣的!”

“楊老師，妙不言哉!您不過是活在了烏托邦式的幻想裡，現實就是這樣，沒有幾個人會為差學生而放棄升職加薪的機會。”李婷陳述事實。

“是嗎？按李老師這麼說，我該是慶幸，遇到了一位不願意放棄我的老師。”溫予陽平靜地走近辦公室，與前幾次來辦公室的目的不一樣，他這次不是來喝茶，也沒有吊兒郎當的勁。

溫予陽走過老楊身邊，輕拍老楊肩膀 示意他的到來。老楊意會，笑眯眯。

白葵來溫予陽家留宿的那晚，溫予陽下樓時看到老楊在自己公寓樓下站著，被雨打濕。

溫予陽主動去詢問老楊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老楊卻含糊而過。

其實溫予陽明白，這公寓地址，如果不是主動詢問江心嶼或者小叔，沒人會知道溫予陽住在這。

老楊大抵主動問了誰。

溫予陽不方便邀請老楊上公寓。老楊也沒那個上樓意向，他隻要見到溫予陽就行。

簡單詢問溫予陽最近發生的事情，老楊沒有多說，也沒有責備。

“小陽，我一直相信你是個好孩子。”

這是老楊對溫予陽說過最多的一句話。

“心情調整好了，就來學校繼續上學吧。我們要把自己的未來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啊，不要受外界影響。

我相信你能做到。”

這些年，溫予陽受到外界的影響可不少。父母雙亡，被卷入KR集團的財產紛爭，成績再沒回到以前的高度……這些老楊都看在眼裡。

這任何一個折磨對一個少年來說，都是難頂的打擊。

可溫予陽還能堅持上學，老楊就能看出這小子沒有放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