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平安轉身一步,腳下樹枝哢嚓一聲。繼而草地順滑,惶急之下,他險些摔倒。
那東西來得極其迅猛,雲雀剛撲上去,便被一巴掌扇飛。
它頓時惱怒,奈何在場有人,它不好暴露真身展示實力,隻得做出一副不勝武力的樣子,鬱悶地倒飛數十丈,隱於暗處,這才堪堪停下。
“你怎麼還沒走?讓你先回去,你還留在這兒做什麼!”穆平安呼喝。
他已經沒有辦法再認主彆的靈獸了!不會再有靈獸心甘情願地認主他。
更不用說開了靈智,能聽懂人言還能說話的靈獸,以他的能力,可能這輩子都碰不到了。
時至今日,他對靈獸的要求也不高,隻要能聽懂他說話,能回應他的言語就夠了。
至於實力,他自己都沒有實力,更不用說對靈獸有要求。
“主人,您不能有事。”這話雲雀說的是真心實意。
穆平安道:“但你幫不上忙,快走!”
雲雀隻能先隱藏起來,畢竟它隻是一隻“無害”又“無力”的小靈獸。
穆平安就地翻轉,拔出腰間的鐮刀。
唳!那團仿佛可以遮天蔽日的黑影所過之處,樹枝折斷,塵土飛揚,恐怖的殺機籠罩了它所在的地方。
冰霜般的長劍,氣貫長虹之勢從天而降,霜華照亮了一角陰暗的鬆林。
單塵手持長劍,站在穆平安身前。
借著銀劍的冷光,穆平安總算看清了那頭發出尖銳唳嘯的凶獸的真容,頓時倒抽涼氣。
“這,這是個什麼東西!?”他驚到結巴。
“囂,”單塵聲線不穩,“上古凶獸,囂。”
“囂,那不是隻有梁渠山才有嗎……啊!!”王若錦驚恐不已,痛呼出聲。
那頭生有四翼的詭鳥,喙尖且大,僅有一隻紅瞳,占據了半個腦袋。一條長尾劈開樹林,兩根合抱粗的古鬆豁然坍塌,末端如馬尾,鬢毛卻能張開,根根如刺。
此鳥雖在鬆林密集的山林中,但身形蜿蜒如魅,繞轉過樹乾的速度極快,絲毫不受茂密樹林的影響。
穆平安被風浪輕而易舉地掀翻在地,鐮刀刀刃對上那鋼鐵般的白羽,發出鏘鏘之音,好似撞上金石般,火星四射。
穆平安力道有限,削鐵如泥的鐮刀在握,卻割不開怪鳥的羽毛!
單塵運轉劍訣,抵擋了大部分的攻擊。
王若錦調動靈力,頭上發簪如蝴蝶振翅,一道薄如蟬翼的雪紗出現在她指間。
白紗如練,似水波蕩漾般,形成一張巨網。怪鳥猛衝而下,巨網發出不堪重負之聲。
王若錦身體跌飛,被長尾一掃,身體猛地撞上樹乾,肺腑受到重創,猛然哢出鮮血,氣息萎靡。
她艱難地在翻滾,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鳥喙的連續攻擊。
而她背後的古鬆直麵衝擊,轟然間四分五裂。
囂鳥張開羽翼,幾扇之下,倒下的古鬆寸斷,亂飛的木屑被颶風卷起,猶如金剛碎石四射,能割傷皮肉。若不幸入眼,輕則至盲,重則入腦,當場斃命。
偌大的鬆林,三兩下便被它弄斷了十多根古鬆,清理出一出空曠的戰場。
它在其中更是如出入無人之境,無可抵擋。
絕對的力量壓製。
在場的三人毫無還手之力,更是無法逃走。
那片被清理出的土地,有微弱的日光落下,露出怪鳥的形貌,極具衝擊力。
單塵勉力以劍抵擋怪鳥攻擊,身體持續後退,喉間腥甜,語露驚悚道:“此鳥大概已經結丹了,我們不是對手!”
“結丹!?”
他們修為最高才凡蛻境,足足低了結丹境十多個境界。
結丹境在通天梯上,能上到第二十層台階!他們不是對手。
可現在就算想要離開,也晚了。
方才那古怪的唳嘯,絕非金甲獸,而是這怪鳥!
王若錦喘息道:“搞不好金甲獸就是被此鳥弄死的。”
“不是……”穆平安胸膛劇烈起伏,聲音壓得很低。
金甲獸並非此鳥所害。
此鳥喙如彎鉤,翼如刀,而金甲獸腹部被剖,肺腑俱在,隻有心臟被細小之物洞穿,死得無比乾淨利落。
穆平安語氣堅定:“此地除了有這種怪鳥以外,還潛藏著其他凶險,而且那東西不比怪鳥弱!”
單塵總算鬆口:“先離開。”
怪鳥身法急速,擋住他們去往通天梯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