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站起,他右腳一滑,重重地摔在了浴室的地麵上。
浴室裡全是水和泡沫,他像隻在板磚上靈活跳動的魚,起不來身。
夏如新敲門時,喻青川正咬牙切齒地想,他怎麼那麼倒黴。
“喻先生?”夏如新在主臥房門外徘徊,“需要幫忙嗎?”
喻青川從浴室的地麵勉強坐直身,他按著額頭心想,這麼丟臉的事,他絕對不要被人看到,清著嗓子道:“我沒事,你該乾嘛乾嘛去。”
“哦。”
夏如新在門口猶豫片刻,還是走了。
喻青川吐著氣,浴室裡煙霧繚繞,隱約瞧見浴室落地鏡前他的狼狽模樣。
伸著手抓著頭發,抬著下顎,左右看了眼,大明星的氣焰還在,隻有他一個人能看見,不算太糟糕。
喻青川手掌撐著地麵,一鼓作氣強行起身。
他扶著牆壁光著身子艱難前行,終於能夠夠著門把手時,腳底一滑,再次重重地摔在浴室地板上。
“……”
喻青川趴在地麵,被他自己氣笑了。
夏如新發現喻青川躺在地麵上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喻青川細若遊絲地呼喊著在隔壁戴著耳機背單詞的夏如新,而夏如新摘了耳機上廁所才聽見夏如新的呼救。
夏如新撞開上鎖的房間門,打開浴室,在一片煙霧裡發現躺在地上光著身子的喻青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喻青川咬著牙地道:“你還有心情看美男出浴?快扶我起來!”
夏如新略微看了眼地上白花花的身體,很快拿著乾淨的浴巾裹著喻青川的身體,再把人扶起。
喻青川的手臂架著夏如新的肩膀,翹著受傷的腿去房間的懶人沙發上坐著。
而後夏如新不知道該乾什麼,他摸著腦袋打量了一眼喻青川,又收回眼神不敢看他。
喻青川把他濕漉漉的頭發梳了上去,露出漂亮的美人尖。
他眉毛濃眉,鼻翼有一顆小痣,浴衣裹在他身上,鎖骨裸露,撲麵而來的性感。
喻青川正按著手機讓人帶他去醫院。
去醫院總不能光著身子去,於是喻青川又開始指揮夏如新,“你去更衣室隨便拿件衣服褲子幫我穿上。”
“哦,好。”
兩個大男人穿衣服倒是沒怎麼羞臊,隻是在幫喻青川提褲子時,夏如新挪開眼使勁往上一拉,總也拉不上去。
喻青川深呼吸,無語地按著眉心,“你卡著我的襠了。”
“……哦哦,抱歉抱歉。”夏如新連身退了好幾步。
夏如新半拖半扶著喻青川去了醫院掛號。
晚上的醫院人很少,辦事效率高,沒一會兒夏如新幫喻青川掛好了號。
他扶戴著鴨舌帽和黑色口罩的喻青川去上藥。
就診室裡有護士,夏如新先退了出去,迎麵遇上了趕來的老李。
老李臉色急匆匆的,見到夏如新開始劈頭蓋臉的斥責。
“我請你來是幫青川忙,你怎麼又把人給我弄進醫院了?!”
“我真是服了,他這人脾氣犟,又嘴硬,你真讓他一個人去洗澡?你怎麼想的?!”
“你不是說照顧過病人?你之前的病人也是這麼照顧到醫院去的?”
老李屬於關心則亂,喻青川又再次摔倒他肯定是要生氣動怒的。
夏如新知道自己的職責,也是他的疏忽了,低著頭道歉,“是我的問題,抱歉。”
老李擰著眉,揮著手,“算了算了,你太年輕做事不夠仔細,今天的工資我發你,明天你不用來了。”
他覺得夏如新毛手毛腳照顧不好喻青川。
夏如新垂著眸,麵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還是和之前一樣沒什麼表情,隻是聲音略微暗沉,“不用,今天是我的過失,不需要給工資。”
老李按著手機不管夏如新說的話,他把錢打了過去,“我多付了來回的路費,你現在回去吧。”
夏如新低著頭,心想著這份兼職到底是被他做砸了,明天再找過吧。
不知為什麼,夏如新突然想到他在一家網吧打零工,乾了一個多月老板突然翻臉不給工資的事。
不過老李比網吧老板好說話多了,喻青川人也不錯,可惜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吧。
夏如新轉身離開時,坐在輪椅上上好藥的喻青川被護士推了出去。
喻青川在裡頭聽完了全程,冷聲道:“回去?你回哪裡去。”
喻青川戴著帽子,腳打上石膏,一張漂亮驚豔的臉蛋盯著他們倆。
明明該是狼狽的模樣,卻好似在拍廣告。
老李顧左右而言他,“你好了?除了腳沒傷到哪裡吧?你也太不小心了,回頭——”
“老李,”喻青川打住老李的話匣子,揚眉看他,“你事兒管得有點多。”
“可——”
喻青川根本不聽老李的說辭,“浴室滑倒是我的過失,和他無關。是你要幫我找護工,現在又把我的護工給辭退了?老李你自己不矛盾?”
“誰準你這麼說他的?”
說著喻青川喊著呆愣中的夏如新,道:“你記住,隻有我可以解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