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起碼你每痛十分……(1 / 2)

焚水如煙 袁想 3037 字 10個月前

“啊!”突然身體裡毫無預兆的湧現痙攣般的抽痛,血液像瞬間凝固而成的無數把寒劍,“哧”的刺向我全身的血管。然而劍本身又不鋒利,一刀一刀,遲鈍的反複切割我已承受不起的經脈。

聲音仍然卡在嗓子裡,隻能發出斷續的嗚咽。

衛容一馬上包裹住我的手,總算從他的手掌傳來些許溫暖,能些微的融化那逼人的寒,他一根一個撥開了我的手指。

我竭力撐開眼睛,卻看到手掌已經冒出了血跡。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指甲早已掐入肉裡,隻知道在剛剛的那一刹,體內一股痛意猛的席卷而來,淹沒了所有的知覺和意識,隻恨不得自己在此時能昏死過去。

無奈又被這嗜人的疼痛弄的清醒不已。

衛容一的兩隻手與我緊密相覆,十指繞過指尖,我忍不住的掐了下去,然而他眉毛都沒皺一下,可是體內的疼痛卻沒有絲毫緩解的趨勢,甚至更加洶湧了起來。我瞥到自己的手背,青筋已經一根根暴出,甚是駭人。

終是抵不過這樣的痛楚,我閉上雙眼,張開了口,準備用咬舌結束這樣的折磨。

可是當牙齒奮力咬下,預料的解脫沒有到來,口裡卻湧出血的腥味,我睜眼,看到衛容一好看的眉毛連在了一起。

“晴兒,堅持,通過這一次就好了,通過這一次身體就痊愈了。你莫要放棄。”

我難過的扭動脖子,這是煉獄般的疼痛,身體內部早已經瘋狂的叫囂,五臟六腑像是被人揉成一團,奈何四肢還被緊緊的束縛住,整個身體仿佛就要被活生生的撕裂開來,我仰起頭拚命的撞自己的後腦勺。一下一下恨不得用儘全力。

衛容一飛快的解開自己的外衣,將它纏繞住我的雙手,再一個側身從床下將那把將琴抽了出來,便坐在床頭,將我的頭托在他一條平放的腿上,手臂環繞過我的腦袋,馬上又放回我的口中,剩下一隻手則將琴固定在另一條彎曲的立於床的腿上。

我用舌頭抵他的手臂,粘稠的血提醒我保留最後一絲理智。真的要撐不下去了,我怕若在咬下一口,他這隻手隻能廢了。

“若是解開四肢,隻怕你終會忍不住疼痛自儘了去,倒不如這樣讓容一陪你一起疼痛,也好過讓你一人孤零零的承受那一波又一波的錐心之苦,起碼你每痛十分,容一能替你承受一分。”

我殘存的理智終於在又一波的疼痛襲來之際,轟然崩潰,這般撕心裂肺,隻能狠狠咬了下去,上齒似乎碰到了堅硬的東西,咬到了儘頭,眼瞼也仿佛要撐的裂開,整個世界在我的眼前變成了一絲一絲詭異的紅色。

明明已經痛到了儘頭,為何我不能昏厥,為何我卻更加清醒,為何要讓我如此直麵的承受這般的非人的苦難?

恍惚中,耳邊飄來一陣虛無的琴聲,像是母親安撫剛剛出生的嬰兒,亦像是妻子替外出一天的丈夫輕輕揉捏。心突然回到了原處,整個人身體也不再那麼緊繃,最終還是癱軟了下來。

我終於,終於能夠不那麼清醒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昏迷之前的琴音仍然在耳畔,原來那不是錯覺。然後感覺到口裡有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竟然是他的手,腦袋裡閃過幾個零碎的片段,心裡一驚,連忙用舌頭舔過他的手臂,然而滑過之處卻是幾道深淺不同的裂痕。

那人連忙將手抽出我的口。

“晴兒可是醒過來了。”

他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虛弱。

“天都黑了麼?千萬彆告訴我你就這樣彈了一天的琴?”

話說出口以後,我才發現自己居然可以發聲了,雖然這聲音是極難聽的,而且嗓子乾的像是要裂開,但好歹也能說話了。

“看來真的好了呢,都可以說話了。”

透過窗子從外麵灑進來的月光,我依稀看到了一張蒼白的臉,想到昏迷前我曾狠狠咬過他的那幾口,心裡很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