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好好休息吧,這一覺睡醒了,明天就徹底好了,畢竟今天是第整整三十天了。容一也該歇息去了。”
“衛容一……”
他頓了頓步伐,我恍惚的看到他站得似乎有些不穩,又隨即邁出門,消失在我的視野之外了。
他怎麼會,怎麼會這麼虛弱呢?
然而更多的疑問和想說的話,通通被倦意掩蓋了去。
第二天,清晨一早醒來,難得第一次不是被他弄醒的,雖然我蘇醒後的三天意識一直不是很清醒,但記得每日他總是一大早就會隨陽光一同邁進房屋,那時我躺在床上的時候,甚至在想,究竟是因為陽光進來,他才進屋,還是因為他邁進了這個屋子,陽光才順著他一同踏入的呢。
可是今天我醒來好一會兒卻都沒能瞧見他走進來,心裡突然想起昨夜他的麵容,隱隱有些不安,莫非那樣的臉色不是錯覺,還是他真的出什麼事了。
我立馬跳下床,跨出了這屋子,可剛踏出兩步,就被周圍的景色弄的愣住了,一片汪洋的綠色,這裡竟是一片竹林。
偏頭看去,卻是見到一個青衣男子不規矩的仰躺在一塊大石之上,隻見他黑絲如瀑,紛紛揚揚,寬大的衣擺卻也乖乖的貼在石上,周圍的景色仿佛融入了一副人物背景畫,我不自覺的向前靠去過去,見到了一張熟悉卻陌生的臉。
男子象牙白的皮膚,嘴角是一貫的揚著,隻流露出一股慵懶的邪魅。我揭開蓋在他眼睛上的一片綠葉,而緩緩睜開的卻是一雙天空藍的眼。
“晴兒。”男子眨了眨眼睛,“可是見不到容一便坐立不安了?”
好心沒好報,我在心裡對自己說,但昨夜明明見他麵色蒼白毫無血色,莫非真是夜色黑暗?可即便那隻是月光投在他臉上的錯覺,我舔了舔唇,醒來時觸碰到他手上的傷痕定不是假的。
“你的手好些了麼?”
“你說這個?”他把手臂伸了出來,寬長的衣袖便滑了下去,那繃帶還是綁的這麼沒水平,果然是出自一個人的手。“沒什麼大礙呢,晴兒不用心疼,除了第一個口印,其他的估計連疤痕都不會有,放心吧。”
“騙人,明明那麼深。”我急忙脫口而出。
“晴兒心疼啦?”他又坐了下去,語句中帶著滿滿笑意。
“你怎麼就不會把手從我口中取出來呢,早點包紮總是好的,萬一感染了怎麼辦?而且另一隻手就不要彈琴了嘛,這樣彈一天,那五根手指能受得了嗎?”
“你以為你昏迷了就不痛了?若容一真的伸出手,咬的恐怕就是你自己的舌了,而且,你昏迷的程度本就淺,容一要是弄開你的口,你必會醒了去。琴也隻是起個安定心神的作用,沒有它,你又如何敵得住那樣的痛楚,莫約你以為自己能突然倦意來襲?真是個傻丫頭。”
我瞪了他兩眼,明明是幫了我,可是為什麼要用這樣的語氣呢,這樣的輕描淡寫做什麼,不是應該大肆渲染麼?
“藥和繃帶呢,拿來,我重新幫你包紮。”我衝著他語氣一點都不友善。
他把手放下,衣袖也蓋了下去,這些傷痛仿佛和蚊蟲叮咬一般不重要。
“不礙事,我怕晴兒你見了它害怕呢。”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咬了咬唇,剛準備說對不起,那人卻道:“逗你玩呢,瞧你認真的模樣,真是有趣,哈哈。”
我生氣的一屁股坐下,瞪了他兩眼,這人漂亮的眼睛又朝我勾了兩下,心撲通撲通的,趕緊撇過頭,差點忘記自己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