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左臂大穴的針被把了出來,剛剛氣色有些好轉的釋安又向前吐了一灘血。但他連嘴都沒擦,隻是一笑,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連忙補針於位。
“過譽。”少年淡淡的笑道。
而衛容一又走向我,右手拂過我的劉海,勾起嘴角,眸勝日光,銀鈴的嗓音帶著笑說道:“晴兒你那小廝可是自己把自己弄的此番模樣,可怪不了我,那明明就隻是讓人昏迷的藥,可是他非要強行解除,自是傷筋毀體的,然後又步行那麼遠,沒有倒在半路就讓人匪夷所思了,看他那身手想必也非同一般,以後有他在你身邊護你,容一也可放心一二,如今看他那架勢也知死不了,你莫擔心了,相信一炷香後他就能帶你回去,容一此行既然已經看到你,就不做停留了,不久,再見。”然後身手解開我的穴。
猛的一個重心偏移,我倒在床上。
而衛容一說著便翩然離開,到了門口,隻對那地上的上年,彎腰一笑,說:“齊釋安,可莫讓容一失望了去呢。”然後那絕世的身子就消失不見了。
我一時不知道情況怎麼突發成這樣,連忙往門口跑去,還沒觸到眼前人,少年就柔和的說到:
“公主寬心,釋安在調息一陣便可。”
說完也不看我便閉上了雙眸,我乖乖的坐回床邊,思考著這一係列的突發狀況。
衛容一,你千裡迢迢的來了這麼一趟,隻留給我更多的疑惑,然後,就這麼走了麼?是隻為了問我那麼一個問題而來,還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回來?但你之後的話又是什麼意思?這究竟是我越來越不懂你,還是我從來就不懂你。
“公主,我們走吧。”少年站起了身,臉上褪了病態的潮紅,卻也是蒼白一片。
我不忍的想去攙扶他,少年卻退了一步,說:“釋安已經好了。”
可是不想站在他前麵,於是並肩而走,說“你是如何察覺有異的?”
“釋安曾在書中看到過有關珠蘭花茶的描述,野書中記載此茶‘外形條索緊細,鋒苗挺秀,白毫顯露,色澤深綠油潤,花乾整枝成串,一經衝泡,茶葉徐徐沉入杯底,花如珠簾,水中懸掛,妙趣橫生。食用後隻覺香氣芬芳幽雅,’而且此茶僅在木蛟才有,並且為當朝供茶。如此山村野裡又怎麼會出現木蛟的貢茶,而後公主的行為更是讓人確定,來人定是衛三皇子。”
我心虛的看著自己的鞋子,小聲的繼續問道:“那為何要強行解開這藥,莫非你不知道這後果麼?”
“釋安自是要在公主身邊,時刻護你周全。”
不敢抬頭看少年的樣子,隻是一步步踏在月光上,任微涼的夜,卷起涼風習習。
回到那個小茶寮時,夜色正濃,而看著滿桌倒下安睡的人,心中也覺得有些疲憊。坐回了哥哥身邊,這張桌子本來有我們三人,如今就他一個人倒在上麵,扶過哥哥緊皺的眉,將它舒展開來。
“烈哥哥在夢中還有什麼事纏繞著你麼?”
“不是俗世惹人,是人離不開也放不下罷了。”
我仰頭朝少年望去,隻見釋安浸泡在月光之中,心裡想該是怎樣的事情才能讓眼前這般人念念不忘?
“釋安,那有什麼事是你放不下的麼?”
站著的少年沒有說話,隻是朝我深深的笑了笑,漆黑的眼眸裡一片讓人看不透的黑。
“公主還是先回馬車裡歇息吧,明日待烈王爺醒來後,還要趕路。”
“恩。”回頭看了眼釋安,便快步跑回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