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 他眼底閃過淚光,低聲下氣地問:……(2 / 2)

等日落熱吻 愛吃香菜麼 8069 字 10個月前

許澤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我這個認準了什麼,就不會回頭。”

“我會和以前一樣,默默地在身邊,繼續做你的朋友。”

她真的沒想到,許澤會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都替他不值。

南枳坐直身體,揚起一個淺笑,看向他,岔開話題。

“你能不能說實話,這個手術的成功率有多少。”

許澤抬起頭看她,表情有些凝重。

“其實這個手術的風險很大,我其實不太想要你去做這麼冒險的手術。”

“但對現在的你來說,卻是個很好的機會。”

南枳聽完他的話,笑了笑,“我已經習慣了,候阿姨也總是這麼說。”

其實隻是在安慰她這個將死之人的敷衍話而已。

不過是能活一天是一天。

他看她沉默的樣子,選擇閉口不言,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他測過身看了眼窗外紛飛的大雪。

“我送你回家吧,雪太大了。”

“好啊。”她這次回答的很快。

許澤被拒絕了也沒那麼傷心,因為現在在她身邊的是他,這或許又是他走進她的一個機會。

“那我先去取車。”

許澤讓她在門口等,自己慢慢消失在純白的大雪中。

大約幾分鐘後,一輛黑色的車停在路邊。

他降下車窗,示意讓她上車。

“真的麻煩你了。”

“不麻煩。”

他話雖說,但南枳依舊無法心安理得接受彆人的好,特彆是許澤的。

“許澤,真的謝謝你今天,幫了我。”南枳側著身子對著他笑。

還有,對不起,我接受不了你的心意,還有你的好。

許澤隨著她的話,也側目看向她,被她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了。

“住哪裡?”他溫柔的問。

“錦繡家園。”

車很快啟動,一路上車不多,但冰雪天氣路滑,車速很慢。

她望著路邊頂著風雪前進的人們,突然難過的情緒湧上心頭。

許澤見路邊的商店都擺著卡通玩偶,又想到之前她很喜歡玩偶,他隨口問:“要不要送你玩偶?”

“啊。”

她回頭看他,失笑,“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

“但你在我心裡就是個孩子。”許澤接話。

南枳想到了什麼,苦澀的扯了下唇,“上個這麼說的人已經離開了。”

許澤楞住,以為觸及到她的傷心事。

“對不起,我……”

她抬頭看向他,擠出一個笑,“沒關係啦,已經過去了。”

語氣像是安慰他。

許澤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專注開車。

約10分鐘後,車停在她小區附近,雪太大,路還沒來得及清理出來,車是不能進去。

南枳下車時,他也跟著下來了。

他撐起一把很大的黑傘,把他們兩人完整的包裹起來。

“其實不用送我了,這段路很近的。”她抬頭看他。

“沒事。”

南枳也不再多嘴,乖乖地跟上他。

許澤突然停下,她隨著他的視線往路邊看,年邁的奶奶拿著一籃子玫瑰花,在白雪襯托下更顯豔麗。

老人家臉凍的通紅,冷的直搓手,還大聲地在路邊喊賣。

許澤把傘送到她手中,衝她笑了笑,自己竄進大雪中,他低聲同老人交流了幾句,而後付了錢,捧著一大束簡易包裝的玫瑰花回來,他自然的將花遞給她。

“送給你。”

見她不收,又解釋道,“禮物是送給你的,也是送給老奶奶的,天冷,早買完,她也能早收工。”

南枳遲疑不定了會兒,終究還是抱住那朵紅色,輕聲地說了聲謝謝。

幾分鐘後停在南枳樓下,許澤和她自然道彆,還不忘對她說了句。

“小心地滑。”

許澤把大傘留給她,輕聲說了聲“再見”,轉身就走。

直到他完全消失在她視野裡,南枳才恍恍惚惚的走進樓道。

路燈散著暗黃色的光暈,在雪地裡劃住小片包圍圈,隱約可見一個黑影,一直盯著她。

南枳回過頭,發現佇立在路燈下的人,正朝她這邊走來。

那個人的模樣逐漸清晰,是中午剛見到的宋暻。

“你……”她訝異的話都說不出了。

宋暻在寒風暴雪中站太久,手腳都凍僵了,他的視線轉移到那束花,再慢慢演變成陰翳,不過一秒,他又恢複了原樣。

“枳枳……我……”

她不想搭理他,甚至不想聽他說話,轉身朝樓道走。

他用力扯住她的手腕,眉頭皺的緊,“你和他在一起了?”

“跟你有關係嗎?”

南枳睜開他的手,卻掙不開他,手腕被逐漸收緊,圈的她生疼。

“宋暻,放手吧,算我求你了……”

她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一邊一邊的重複,求他放開。

他臉色越來越難看,特彆那束嫣紅的玫瑰刺眼的緊,恨不得將她手腕捏斷了。

兩人無聲沉默了許久,他突然鬆開手,南枳顫著呼吸倒退兩步,懷裡的花散落滿地。

她抬頭看他,眼眶隱隱泛紅,強忍著淚水盯著他說。

“彆再動搖我了,宋暻!”

她怎麼可能會和殺害她們的仇人兒子肆無忌憚地去愛呢,這輩子都不可能了,從真相暴露出來的那天起,他們就不可能了。

他終於回了點神,想去拉她,“……枳枳。”

她抹掉已經冰冷的眼淚,冷漠的後退兩步,頭也不回的往單元樓裡走,進了電梯,男人反應迅速,立馬就追著她進來了。

他低頭看她,“你瘦了。”

她偏頭,依舊不理他,他們都已經結束了,現在是敵對關係,想到這裡,她臉色又沉了幾分。

他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臉色,誠懇道歉,“對不起,我沒控製好情緒,以後不會這樣了。”

南枳強忍住淚意,更不能在他麵前哭。

她知道自己還不能接受他,不能給他一點希望,也不能給自己,畢竟,蘇漫害了她們一家人,她做不到這麼大度去原諒她的兒子,她連他一起恨了。

電梯停下,她剛要走出去,宋暻伸過手輕輕拉住她的手。

“枳枳……”語氣透著十分卑微的懇求。

南枳本想直接甩開,可他掌心驚人的滾燙,體溫太高了,像是發熱。

她回頭,見他頭發生還有未溶解的雪,麵色僵硬,唇凍的發白,鼻頭被凍的紅紅的。

“我隻是想看看你,看看你而已。”

那聲音,已經卑微到骨子裡了。

曾經那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現在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自己麵前。

她不是鐵石心腸,他一次又一次的靠近,終究會動搖她不穩的心。

再清楚應該遠離他,依舊會忍不住生出一絲不該有的軟意。

“隻有這一次。” 她歎了口氣,最終還是不忍心,鬆口了。

宋暻勾起嘴角笑了,暗淡無光的眼神突然變的清亮的,比樓道的燈光還耀眼。

南枳開了門,側過身示意他進來,宋暻仿佛受寵若驚,小心邁著步子進了門。

南枳把門關上,無視他的存在,走到廚房燒了水才回到客廳裡。

茶幾的抽屜裡有各種常用藥,她蹲下身子在抽屜裡翻找著,沒一會兒她就拿著體溫計和退燒藥走到宋暻麵前。

“把藥喝了,然後就可以走了,走的時候把門帶上。”

兩人隔空相望,南枳見他毫無動作,就上前把東西塞進他的手心,未等他回應就越過他走進了臥室。

原本狹小的客廳,就在此時變得空曠寂寥,空氣中也彌漫著壓抑。

他側身望向不遠處的臥室門,僅僅一門之隔,他們還是遠的如同天地,好似永不相見。

他知道要慢慢求得她的原諒,但卻抑製不住想要她回來。

神明給他留了盞燈,卻是個瑕疵品,這盞燈時亮時不亮。

就是此刻,這盞燈,它突然又熄滅了。

他把藥塞進嘴裡,活生生的硬吞了進去,隨後走出客廳,門被帶上。

南枳側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景象,夜色茫茫,白色的雪飄到窗上瞬間化成水順著玻璃流了下去,風聲呼嘯著,天被染成墨色,濃稠深沉。

門聲落在耳邊,人走了。

她閉上雙眼,淚順著眼角落在枕頭上,濕濕濡濡貼在側臉。

她混亂的人生,什麼時候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