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8日,開庭當日,南枳起了個大早,天還未亮,顧思思和許澤就來接她去法院。
此時南枳坐在車裡,趴在車窗前,望向外麵。
京都剛下完一場大雪,殘雪已經不知所蹤,外麵天寒地凍,北風呼嘯,建築隱沒在黑暗中,隻剩道路邊上的老舊路燈發出不穩定的亮光,時明時暗,南枳看著看著思緒飄遠了。
距離開庭還有一個小時,他們就到了法院。
許澤把南枳和顧思思放到法院門口就走了,他今天有兩台手術,沒時間在這裡陪南枳,南枳說不用他陪,畢竟他在這裡也沒什麼用,有思思陪著就可以了。
許澤走後白衡就到了,他又安撫了一下南枳,還告訴她等一下會公布證據,包括她母親的一些新證據。還有屍檢結果,希望她不要過於傷心,在法庭上保持住平穩的情緒。
南枳都一一應下。
又過了半小時,開庭時間就要開始了。
南枳和白衡坐到了原告位,而在不遠處被告席的蘇漫看向她。
她穿著罪犯服,手上還帶著手銬,那雙三角眼微微眯了下,眼裡浮現出一絲獰笑,死死地盯著她,眼裡的凶光毫不掩飾地暴露出來,她的嘴臉還掛著一抹詭異的笑,顯得她陰森可怖,讓南枳打了個冷顫,她回想起以前的蘇漫眼裡總是滿滿柔光笑意,現在卻是殺意,這一刻,她才真正相信,蘇漫是個惡魔。
正式開庭審理之前,由女書記員查明原告、被告、第三人、訴訟代理人、證人、鑒定人、翻譯人員等是否到庭,並向審判長報告。同時宣布法庭紀律,告知全體訴訟參與人和旁聽人員必須遵守。
隨後,審判長輕敲木錘,大聲宣告。
“京都市人民法院現在開庭。”
然後中氣十足地開口核實雙方的身份信息和複述上訴理由。
審判長詢問當事人對出庭人員的身份有無異議,宣布合議庭組成人員及書記員名單以及告知當事人訴訟權利和義務,詢問當事人是否申請合議庭組成成員以及書記員等回避。
雙方表示都無意見。
“接下來由原告向法庭陳述訴訟請求以及所依據的事實和理由,然後由被告進行答辯,有無疑問?”審判長望向雙方詢問。
白衡,齊全:“無異議。”
審判長把視線挪到南枳這邊,“現在開始法庭調查,由公訴人宣讀起訴書。”
公訴人代表拿起準備好的起訴書宣讀。
“京都市人民法院,202*年11月28日,被告人蘇漫,女,1976年5月15日出生於京都市,身份證號為1100828197605152085,漢族,現任蘇氏集團董事長及股東。
本案由京都市東城區公安局偵查終結,以被告人蘇漫涉嫌故意殺人罪及殺人未遂、教唆罪,於202*年10月27日向本院移送審查起訴。本院受理後,於202*年10月28日已告知被告人有權委托辯護人,202*年10月28日已告知被害人及其法定代理人(或者近親屬)、附帶民事訴訟的當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有權委托訴訟代理人,依法訊問了被告人,聽取了被害人的訴訟代理人白衡和被告人的辯護人齊全的意見,審查了全部案件材料。案件事實……”
“審判長,公訴書宣讀完畢!”
審判長望向蘇漫,“被告人你是否聽清了起訴書?”
蘇漫點了點頭道,“聽清了。”
“公訴書和傳送給你的是否一致?”
“一致。”
“有原告代理人陳訴訴求。”
白衡:“原告人南枳,女,1998年*月*日出生於南城市**縣**村,並在201*年改為英國國籍,本科文聘,現居住在京都市城西區**小區,被害人南運城及白初珍的女兒,並為受害者,本次案件代理人白衡。”
“訴訟請求,一請求追究被告人蘇漫的刑事責任,二請求被告人蘇漫賠償我當事人的各種費用共193500萬元,其中死亡賠償金85000萬元,喪葬費135000萬元,醫藥費450000萬元,精神損失費58000萬元。”
“審判長,刑事訴狀和民事訴狀宣讀完畢。”
審判長點了點頭,再次看向蘇漫,“被告人你是否聽清了?”
“清楚。”
“被告人你對原告指控的犯罪事實是否有意見。”
蘇漫的目光和南枳隔空相交,雙眸中滿是挑釁,“有。我對指控的案情事實,案件定性均有異議,具體內容均由我的辯護律師陳述。”
審判長轉向原告席,“公訴人,你可以向被告人詢問。”
公訴人:“好的審判長,201*年*月*日晚上七點你是否將被害人南運城約到南城市蘇氏集團分公司工廠車間裡,並把他關在車間裡放火殺害?”
蘇漫:“是。”
公訴人:“你是否在201*年*月*日中午將白初珍約到大董村橋上將是推入河裡殺害?”
蘇漫:“不是。”
公訴人:“你是否在202*年*月*日中午10點半左右約南枳進入你駕駛的車輛裡在申彎山道想在此將是殺害但是未遂?”
蘇漫:“是。”
公訴人:“請你如實向法庭陳訴你的三次犯罪經過。”
蘇漫把視線挪到南枳身上,眼底一片寒意,隻字未言。
此時蘇漫的辯護人齊全向審判長提出反對。
“審判長,公訴人在誤導性提問,我認為犯罪是法律概念,在法庭尚未宣判時不能把我方當事人當成犯人。”
審判長:“反對有效,請公訴人注意提問方式。”
公訴人:“被告人請你如實向法庭陳述你的作案過程。”
蘇漫:“南運城是南城分公司的技術人員,他主要是維修檢查工廠裡器材,可他發現了車間裡的汙水處理的機器都用,就收集了很多證據,他之後到我辦公室裡問過我,我威脅他不要說出去,不然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誰知道他說如果不整改就去環保局裡告發我,我一時害怕就想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這樣就沒事了。所以我就約他去了工廠車間裡,說要和他道歉,並保證以後整改。他信了,就在車間裡等我,我看他進去後,工廠也沒什麼人,就把提前準備好的汽油倒在外麵,點火把廢棄的車間和他一起燒沒了。”
“至於白初珍,我沒想殺她的,可她突然也來找我說她看了丈夫的日記,裡麵清清楚楚的記載著她,還有工廠關於廢水處理的資料,她覺得是我故意殺害她的丈夫,我當然不承認了。她突然抓住我,把我推靠在橋上,掐著我的脖子質問我是不是她殺的,我覺得那個女人已經瘋了。我也不能讓她把我掐死,我就用力推開她,可能力氣太大,那個橋太矮了,她一下就仰著身子掉進了河裡,不是我殺的她,是她不小心掉進去的,我不是故意的。”
“南枳,我的一生不能讓她毀了,她聽到了我和我前夫對話,我不得以才要想撞死她的。誰知道宋鐘生他玩了一出狸貓換太子,騙慘了我。不過上次是因為知道了她沒死,就想著殺了她就沒人知道我的過去了,所以我以我兒子的名義騙她上車,把她帶到申灣車道想製造出意外死亡。”
公訴人:“你有共犯嗎?”
蘇漫:“有,我雇傭了幾個□□的人幫忙善後。”
公訴人:“你剛剛說你推了白初珍用了很大的力氣,她一下就倒進河裡了嗎?”
蘇漫:“對,我不是故意的,我這是正當防衛,她先掐我脖子,我喘不過氣來才去推的她。”
公訴人:“她是怎麼掐你的?”
蘇漫:“兩隻手掐住我的脖子。”
公訴人:“她掉進河裡你為什麼沒有喊人救她?”
蘇漫:“河裡莊子很遠,去了也來不及了,而且警察會懷疑我,我害怕就沒有喊人。”
齊全再次舉手向審判長示意,“反對,審判長,公訴人再次誤導我方當事人,我們知道,人遇到突發狀況時理智是不一定存在的,可能會被嚇到或者其他的情緒影響大腦判斷思考,我認為我方當事人有混亂的反應是正常的,這並不是我方當事人故意所為。”
審判長:“反對有效,請公訴人注意提問方式。”
公訴人:“好的審判長。”然後繼續提問蘇漫。
“請問你是在理智的情況下讓胡大誌去開車撞死南枳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