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地,他忽然來了興致,對著我問,“裕二,你會刀法嗎?”
我頓了頓,手無意識地摸到腰間的刀,底氣不足地道,“當……當然會,我是武士嘛。”
他無奈地笑了一聲,“看你的樣子也不會,你是女子嘛,不會也很正常的。不如我來教你,如何?”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試探般地看向他,“你要教我,現在?”
他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然。”
說罷,他從左腰間拔出兩把太刀,左手持短刀,右手持長刀。我好奇地看著他在我的麵前耍弄顯擺。其實,從前見他腰間插著兩把刀的時候就一直很想問他,可惜總是被他插話打斷。沒想,這次他卻要主動教我。
猶疑間,國鬆朝著我喊了一聲,
“看好了,彆分心,這叫做‘二刀流’,一手為攻、一手為防。”
“哦。”我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夜裡的櫻花樹更顯它的神秘之美,國鬆在樹下雙手舞刀,與其說是在教我刀法,不如說是我在欣賞他舞刀。星星點點的櫻花因為他用力揮舞的刀風而隨風飄落,些許飄在他的肩頭、些許落在地上。此情此景,不由得讓我沉醉。
我癡癡地看著櫻花樹下的他,在心中暗忖,原來櫻花何時最美皆因人而異,此時此刻的櫻花對我來說豈不是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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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跟著國鬆出發前往他的受封之地駿河國。一路上我都瞧著自己手上的七彩水晶,雖然不知道另外五顆水晶分彆代表何意,可是負責聯絡冉哲的紅色水晶即便在穿越之人已故之後我還遲遲都沒有轉動過。
我在心裡默默地對冉哲說了一聲對不起,不是不願意回去,隻是不忍心就這樣看著國鬆孤苦一人。我終是一個沒本事的人,入職的第一項委托失敗了,不僅如此,我還違反了和冉哲的約定,拖延了回去的時間,忘記我作為時間使者的職責。
幸好,國鬆一路上也因為情緒不佳沉默著一直不說話,就這樣我們懷揣著各自的心事順利地到達了駿河國。這地方雖沒有江戶城繁華,卻也算是風景優美的勝境。不僅看得到宏偉優美的富士山,還到處可以嘗到鯰魚、蜜柑等特產。比起在江戶城壓抑的日子來說,反倒是清閒了許多。
隻是,處處都布滿了德川家光的眼線,不禁大煞風景。
這日,我和國鬆閒來無聊打算去駿河國最富盛名的淺間神社參拜。這些日子國鬆的眼神又憂鬱了幾分,回想起昔日阿江與夫人的音容笑貌,如今她的牌位遠在江戶,也隻有靠對著神明的祈福才能夠得以慰藉。
在神社前的水池邊淨了手之後,我跟著國鬆正打算走進內殿,突然見幾個中年的女子捂著頭從神社內小步匆匆地跑了出來,神情緊張。其中一個女子甚至臉上還帶著傷,我仔細地瞧了她一眼,上麵有幾道爪印,像是被抓傷一般。
我們對視了一眼,突然從神殿內發出一聲驚呼和東西打翻的聲音。
我們倆不由分說地快步朝著殿內跑去,卻見幾隻凶惡的猿猴,爬在神社的供台之上肆無忌憚地搶食供果。一個稍微有正義之感的男人操起掃把要去趕猿猴,沒想到那些猿猴不僅不逃,還衝著拿掃把的男子朝他攻擊起來,臉上身上都被抓出了血痕。
國鬆上前幾步,毫不猶豫地抽出腰間的兩把太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起刀落,兩隻猿猴吱吱慘叫兩聲倒在了血泊之中。
另外兩隻猿猴見狀仍不罷休,隻是它們的目標不是國鬆而換做了我,眼看著他們的利爪就要朝我的方向襲來,我下意識地拿手護住頭大喊一聲,
“國鬆!”
隨著兩聲慘叫,一直沒有遭到襲擊的我漸漸地放下了手,偷偷抬眼去看,原來那兩隻想要攻擊我的猿猴也已經斷了氣。
他上前一步,眼神中略帶疲憊,輕拍我的肩膀而後安慰道,“沒事了。”
我點點頭,無奈地道,“看來今天的參拜泡湯了。”
他搖搖頭,無謂地道,“沒事,下次再來吧。”
神社裡的僧人姍姍來遲,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滿地的猿猴屍體。見狀,他們不禁嚇傻了,嘴裡不住地念著讓人聽不懂的經文。國鬆輕拍我的肩頭示意我們可以離開。
走出大殿,一路之上的人都帶著異樣的目光看向我們這裡,對著我們指指點點,我有些不解地環顧一周,那些人的眼中甚至還帶著厭惡之色。國鬆見狀皺了皺眉,喊來了近身的侍衛,沒好氣地命令道,
“把這裡鬨事的猿猴全部都給我殺掉!”
瞬間,四周傳來一陣唏噓之聲,我偷偷地去扯他的衣袖,他納悶地回過頭來看我,無奈,我隻得在他的耳旁低語,
“會不會太過分了,我看,在他們眼裡那些猿猴可能是這裡的神猴。”
他倔強地抬起頭,毫不猶豫地道,“神猴又怎樣?看他們把這些猴子寵成什麼樣子,隻要擾民的,一概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