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隸屬炊事營,擅離職守就要接受軍法處置,你們三個給我滾下去一人領五十軍杖!”
阿善和季悠然皆是一驚,我咬了咬牙卻不服氣,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就來氣,真是翻臉不認人,又來?!自己去領命挨打,這不是犯賤還是什麼啊?!
我抬起頭,正視耶律休哥的雙眼,大聲道,“我不服!我和悠然姐私自走出炊事營隻是為了想把阿善追回去,阿善受了刺激自然會做過激的舉動,大王見了讓人把他給擋回去就得了,何必還要賞他板子,給他雪上加霜呢?這和那些莫名其妙嚴刑拷問我們士兵的殘忍宋軍有什麼不一樣?”
他頓了頓,看我的眼神有些微的變化,繼而冷笑,“既然是軍人就要守軍規,犯了軍規就必須軍法處置,屬下對上級必須絕對的服從,這就是行軍打仗最基本的守則,你難道不明白嗎?”
我閉了閉眼,倔強地道,“我不明白,我根本就不是什麼軍人,我隻是因為擔心大哥你才一路跟來假扮火頭兵的,這樣你滿意了吧。”
“既然不是軍人,就給我乖乖的回到帳子裡去!”
耶律休哥已經服了軟,我可以聽得出來,可是我依然不服氣,像是跟他杠上了,一把抓過阿善,朝著他直言道,
“我回去也行,阿善也得跟我回去。”
“不行!”他一口回絕。
我上前一步還想據理力爭,喉間突然一熱,猛地咳嗽起來,我心下起了不良的預感,不由得轉過身去拿手捂著嘴用力地咳了起來,隻是似乎並不見好轉,一直咳個不停,耳邊嗡嗡作響。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時候,一隻溫暖的手扶上我的肩膀,我轉過頭去看是季悠然,她正一臉擔心地望著我,我朝著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伸張。
隨後徒手擦了擦嘴,低頭走到阿善的身邊,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了他就走。
出奇的是,直到我護送阿善回到他的營帳,身後還是沒有人追來,更沒有見到耶律休哥那張因為我的倔強和任性而震怒的臉。
我知道現在自己不在北院王府,沒有老夫人為我撐腰,事事都得小心謹慎,可是誰叫我是倔強的金牛座,一犯起牛脾氣來,連自己都控製不了。還好耶律休哥今天並沒有深究,否則的話恐怕我會拖累季悠然同我一起吃苦頭。
好不容易將阿善勸下來,和他分析了利弊,讓他不再想著衝出軍營為他哥哥報仇。他也總算有心,向我們保證不再拖累我們,不會連累遼人,我這才放下心來,走到帳子外一處安靜的地方席地而坐,打算透透新鮮的空氣,誰知喉嚨奇癢難耐,又是一陣猛咳。
不知何時,有人遞來了一塊白色的帕子,我抬頭去看還是季悠然。
我朝著她虛弱地一笑,然後接過帕子擦了擦嘴,雪白的帕子上又染上了血絲。
“差不多半個月了,不會又毒發了吧?”季悠然坐到我的身邊,一臉擔心的問,“這裡又沒有線人,沒人給你送藥,這可怎麼辦呀?”
我無謂地搖搖頭,然後緊張地問,“怎麼去了那麼久,彆告訴我你去領‘賞’了?”
她笑了笑,無奈地道,“我好得很,你放心,他說那些話不過是要嚇嚇我們而已。”
“你沒和他多說什麼吧?”我有些不太放心。
她朝著我搖頭,直言道,“你都關照過我了,我怎麼敢多說呢,他向我問起你的情況,我就說你隻是染上了普通的風寒而已。”
我點點頭,喃喃自語道,“這就好,我們此行不過就是為了他身上的軍事秘籍,我可不想他為了我而分心,他可是遼國的戰神,如果輸了我不成了罪魁禍首?!”
“我還是擔心你的身體——”
“沒事,我還撐得住。”我輕描淡寫地打斷了她的話,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了淡定姐,似乎生命已經不是讓我感到應該放在第一位的東西,逐開口道,
“我隻是奇怪,他怎麼會心軟。”
季悠然怔了怔,卻始終都沒有回答一句話,她的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眉目間的憂鬱和忐忑顯而易見,我能夠看出些微的端倪。
我好奇地望向滿天的繁星托腮沉思,不知遠在天邊的璿楓聽不聽得見我的心聲,為了完成你的夙願,我已經拚上了性命。可惜愛情終究是飄忽不定,注定有緣無分的人就算在一起也會分開,就像我和國鬆一樣,你和季悠然有沒有緣分,我已經越來越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