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去了 他勉強就算菩薩左右的協侍……(2 / 2)

“哦。”樓小禾點點頭,笑道:“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她臉上的笑看上去如釋重負,聶霸眉間似乎也跟著染上一絲喜色,他問道:“樓公子,先去洪崖泉沐浴一番如何?”

“好呀,渾身臟兮兮的,是得好好洗洗。”樓小禾說著,看向聶霸,道:“上午是哪位先生的課,你曉得不?”

“高大彪。”

樓小禾略一思忖,詢問道:“學堂那邊,我能不能曠半日課呀?你可不可以幫我向先生告個假,就半天?”

聶霸看她一眼,道:“學堂就是樓公子的家,課要上便上,要曠便曠,不必向誰告假。”

“……”

她這樓公子,聽上去很是囂張呢。

……

去洪崖泉的路上,樓小禾閒聊般同聶霸問起:“聽沈護法說,之前有許多心懷叵測蓄意接近天君的人,這些人……最後都怎麼樣了呀?”

似乎怕聶霸多想般,立刻補充道:“我就是看天君把那卓清泉放跑了,深感天君仁厚,想來……”

彭狗為什麼把卓清泉放了,她心底明鏡似的,說這些虛頭巴腦的,不過是想從聶霸嘴裡套些話,他果然上鉤,道:“那些人落入沈渙手裡,就是一死,但有好些都讓柳護法救下,放出了一壺天。”

樓小禾點點頭,由衷讚道:“不愧是柳護法,醫者仁心,真真是個慈悲為懷的活菩薩。”

柳含煙做的這些,彭狗未必不知道,甚至很有可能是他默許的……那他勉強就算跟隨菩薩左右的協侍童子吧。

眼看快要到洪崖泉,樓小禾開口正要說什麼,聶霸卻先出聲道:“天君特意囑托,樓公子麵薄,屬下就守在此處,還請公子自便,有什麼吩咐喊一聲便是。”

說著,朝她遞過來一套乾淨的換洗衣裳。

“……”彭狗倒是體貼,對著自己又親又舔的時候怎麼就想不起她麵薄呢。

樓小禾一眼瞧見裡頭那件紫色衫子,布料很特彆,和她身上穿著這件一樣。

她接過衣裳:“這是什麼料子,好結實,我方才穿著它翻山越嶺,連絲也不曾勾壞一根。”

聶霸板著的臉上罕見出現了一絲笑意,“回公子,這是火浣布,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樓小禾睜圓眼睛:她知道這布,傳說是用火焰山中一種長毛巨鼠的毛發織就的珍貴布匹,這種巨鼠頗有些受虐癖,最喜歡被人拔毛,越粗暴越好,且它的毛若是被拔掉的,過些時日便會重新長回來,若是被剪掉的,就永遠也長不長了。但她明明記得,火浣布隻有灰白二色,而且……

“火浣布竟有這麼鮮亮的顏色?”

聶霸臉上的笑意加深:“火浣布原是不能染色的,但隻要天君想,自有法子,不是難事。五色繽紛的火浣布,放眼三界,也隻有樓公子有幸一穿。”

她這樓公子,聽上去很是有麵呢。

說來,聶霸平時十分寡言,但隻要事關彭狗,話匣子就打得很開。

他真的很崇拜彭狗吧。

樓小禾看一眼手中的衣裳,胸膛裡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很有力。

不得不承認,在收買人心這一道上,彭狗恐怕是有點天賦在身上的。

……

樓小禾靜靜泡在池水裡,手指撫上左肩,柳含煙留下的齒契痕跡已經消失了。

她猜得沒錯:所謂壯陽藥,其實是七絕丹的解藥。

樓小禾沒能實現殺死彭狗的狂語,柳含煙卻已經兌現了她的諾言:犬奴們的毒都解了,從今天起,不再受製於鳳麟洲,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自由之身。

——“我剛剛一直在想,不如就這麼放你走,也沒什麼不好。”

是啊,她已經得到了自由之身,就這麼遠走高飛,無論彭狗還是鳳麟洲,統統拋在腦後,沒什麼不好。

——“小禾,往後你再想起今天,也許會後悔。”

他原來是這個意思,從一開始,他就什麼都知道。

所以,後悔嗎?

樓小禾在池子裡泡了多久,就想了多久,最終也沒有得出問題的答案。

如果她當時沒有瘋了一樣跑去找彭狗,她就能和畢撼山待在一起,或許他就不會落入淩霄宮手中,當然,更有可能是她被一起捉了去……

現在這樣,至少,她還可以想想辦法救人,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

至於神龍符……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弄清楚。

……

葳蕤芳菲的香草叢儘頭,聶霸正在靜靜等候。

見她來了,問道:“這衣裳樓公子可中意?”

樓小禾愣了愣,點頭,“嗯,很合身,顏色也好看,我很喜歡。”

雪白中衣,紫綾衫子,寶花鑲邊的紋錦褙子,哪裡都挺好,就是總覺得不太像男子的裝束。

“樓公子,請給我吧。”聶霸忽然出聲道。

“什麼?”

聶霸目光落在她雙手上。

樓小禾此刻正捧著自己換下來的衣物,準備帶回去洗。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聶霸一板一眼:“火浣布須得用三昧真火清洗。”

樓小禾聞言一頓,隻得把臟衣裳交給他。

火浣布用火洗這事,她其實是曉得的,這布臟了直接拿火一燒,就變得嶄新乾淨,還能辟火。但……

“非得三昧真火嗎?”

“尋常的火也能洗,但三昧真火洗得更乾淨。”

樓小禾眨眨眼,神情變得古怪起來,她問:“那……這衣裳,誰洗啊?”

“三昧真火還有誰人使得,自是天君親手洗。”

“……”你還挺驕傲你還。

所以,她的臟衣服一直是彭侯在洗,親手洗……

樓小禾伸手就要去奪衣服,“那什麼,不用太乾淨,我沒那麼講究,我自己拿回去,用火燒燒就好了……”

“樓公子,旁的事,聶霸一概唯公子命是從,隻這件,恕難從命。”

他的神情實在太過一本正經,樓小禾被唬住,手僵在半空:“……啊?”多大點事。

“天君有令在先,樓公子的衣裳,必須帶回去給天君洗。”

“……”樓小禾默默收回了手。

行吧,這樓公子她,聽上去很是跋扈驕矜了不起呢。

樓小禾啊樓小禾,你也有今天,出息了啊,人生巔峰了吧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