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後果就是頭痛欲裂,眼睛一睜開便頭暈目眩,一絲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漏進來,雨已經停了。
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捂著腦袋進浴室洗澡,熱氣彌漫在浴室,暖和極了。洗完澡,江繪神清氣爽地去廚房煮醒酒湯,打兩個雞蛋進鍋,她在英國的時候經常去酒吧,加上兩個舍友是酒桶子,醒酒湯簡直順手拈來。
並不是因為自己多喜歡喝酒,每一次喝完都難受的要死。喝是因為覺得刺激,能夠緩解壓力。她扮演著乖乖女的角色,背地裡瞞著母親叛逆。
一口氣喝完醒酒湯,腦子通暢許多。昨天的事像一幀幀畫拚湊成短片,在腦海中播放。
許西忱!她找付陽問了許西忱!
一股惱意向她襲來,簡直是胡鬨!果然酒後容易衝動,做事前也不考慮後果。
江繪潔白的手指按著大理石台麵,看著指甲蓋由紅變白,再由白變紅。她垂著眼,微微的笑,笑意中掩藏著一抹自嘲。
如果時光真的能倒流,她的選擇會不一樣嗎?
打車回紫園,她母親的住所,西城最好的彆墅區。在車上想著待會兒見到母親時要說的話,母女倆見麵氣氛總是不太融洽。
一進門就看見母親坐在沙發上喝茶,她穿著一件黑色呢絨的大衣,很沉穩的氣質。
江繪心一慌,她害怕母親不笑時的模樣。
“昨晚你跑到哪去了?”
趙舒華隻是淡淡的一句話,讓江繪心底泛起波瀾。
“我酒喝多了不舒服,在酒店開了間房睡了。”江繪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西城的房子是背著母親買的,她在英國的時候托國內的朋友買房,為了以後回國住。房子肯定是不能讓母親知道的,趙舒華的安排裡沒有在西城定居這一說,如果可以,她真想讓江繪在英國待一輩子。
“哪家酒店?”趙舒華還在發問。“就是吃飯那家。”江繪放在身側的手不由將指甲掐進肉裡,麵上裝作風平浪靜的樣子。“以後要回家住,在外麵住不安全,知道嗎?”母親的壓迫流淌在話語中。
江繪隻好點頭。
“你昨天生日,開心嗎?”她笑著問趙舒華。母親嘴角上揚,眼角有一些皺紋,終於不再板著臉,“你回來我就很開心了。”
“那我們出去旅遊吧,好不好?”
趙舒華略作思忖,拒絕道:“我畫展還有兩個禮拜,還要再仔細檢查一番,沒時間去,你如果想出去玩,就和江晚一起去。”
江繪的笑容僵住,江晚是大姑的女兒,脾氣嬌縱,母親真是會給她找麻煩。
“我也不是很想出去玩,你沒時間就下次吧。”
她往樓上走,在樓梯上停下,母親在看手機,家裡沒開燈也很明亮,隻是母親總是不笑就顯得陰鬱,要麼笑也是假笑。
“我還要回英國嗎?”
趙舒華放下手機抬起頭,看著江繪,她昨天過完五十歲生日,保養的很好,可還是能看出些許蒼老。她永遠不承認自己老了,她藝術家的身份擺在那她就永遠是年輕的。
“我給你安排了後天的機票,你這兩天可以在西城玩玩,回了英國就好好學習。”
她不容商榷的口吻讓江繪無法再開口。於是她繼續上樓。
回英國學習嗎?其實不然。她爸爸在英國,目的還不是讓她看好她爸爸。趙舒華和江顯晉關係一般,夫妻倆常年分居,江顯晉在英國,趙舒華在西城。所以就讓江繪去英國把他看牢。
趙舒華不說不代表江繪不知道。
她母親嘴上說著不在乎,其實最是看重麵子。
回英國這件事江繪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
許西忱和虎子、駱興在城西開一家汽車修理店。
早上有位女司機開著輛路虎來修車,女司機是老熟人,白富美一位,每周至少來修五次車。
虎子拖著雙棉拖往門口去,看到林琳穿著火辣的墨綠色吊帶長裙,正懶懶靠著車身玩手機,她抬起頭笑的十足的嬌羞,可一下就收回了笑容。
“他人呢!”大小姐沒好氣地嚷著。
虎子被許西忱推出來作擋箭牌,委屈交加,哭喪著臉說:“林琳姐,許哥跑單去了,不在店裡。”林琳狐疑:“你騙我的吧?”虎子有些心虛,在心裡把許西忱罵了個百八十遍,揚聲道:“我哪敢騙你啊!你今天搞這麼漂亮一定要讓許哥看看!”大冬天的哪不冷。
林琳有些不好意思。
“車哪裡有問題?”
林琳用頭發掩了掩發紅的耳朵:“等他回來再修吧。”
打發走了林琳,虎子鬆了一口氣,許西忱這家夥倒是快活,窩在電火桶裡刷短手機。虎子憤憤道:“你真是不地道!那林琳誰招架得住!”
許西忱手指劃了一下,貌似是搞笑視頻,眯著眼睛在那笑,肩膀聳動,欠揍的緊。
“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許西忱伸了個懶腰,發出舒喟,掃一眼憋火的虎子,漫不經心道:“聽見了。”
手指又劃了一下。
媽的。虎子氣鼓鼓打了他一下,小聲嘀咕:“大老爺們像娘們似的,坐電火桶,真有你的。”許西忱笑了一下:“大老爺們也怕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