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人要怎麼追呢?江繪壓根沒追過人。
高中的時候是許西忱追的她,他用老套的方法一個禮拜就把她追到手了,現在想想還真是丟人。
他們一個班,江繪成績最好,當了班長;許西忱,平民。當時的班主任叫許建華,嚴厲古板,把許西忱這樣的差生掉到最後一排,江繪坐第一排。
她又是數學課代表,天天收作業。每次收到許西忱的時候他總是央她幫他打馬虎眼,蒙混過關。
天知道在趙舒華的管教下,江繪已經規矩得不像個女高中生。她梳著高馬尾,穿校服,同其他穿短裙化妝的女生都不同。所以根本不可能幫許西忱。
許西忱第一次見她就覺得,課代表這人,不好馴。
太傲。
傲氣不是件壞事,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江繪將這種傲氣拿捏的剛剛好。她對待同學並不親熱,也不冷淡,像是介於邊界,置身事外的模樣。
太裝。
江繪每天收作業過來的時候,許西忱就坑頭打遊戲,或者睡覺,壓根不理她。江繪也不惱,淡定的寫下許西忱三個大字。
日子照常過著,沒多久許西忱就談了進高中以來的第一個女朋友,好巧不巧,這人就是江繪的同桌。
李熙冉就是那類穿短裙化妝的女生,在那個時候,班裡的同學都奉她為班花。
李熙冉每天早上一坐下就開始照鏡子,還不停地問江繪好不好看,江繪總是笑笑說好看。可李熙冉不滿意,不停問江繪說的是真的假的,江繪說真的,她還不信,隔一下就再問一遍。
江繪給她搞得沒辦法,拿著書去走廊上背書。她翻頁,又翻回來,心裡煩的很。這李熙冉簡直有病!談個戀愛而已,問來問去,整天一樣的問題,有什麼好問的?
她不明白,那許西忱真有那麼大魅力?明明就是個草包。
後來有一天,李熙冉來的時候沒再問江繪她好不好看,江繪還詫異地望了她一眼,真是稀奇,今天居然沒化妝。
從同學口中得知許西忱把她甩了,換了個對象,二班的文藝委員,盛怡。
這個姑娘不同於李熙冉的作勁,她很斯文文靜,像一朵盛世白蓮花。
此話出自和盛白蓮同班的江繪的好閨蜜程思思之口。
彆看江繪外表安安靜靜,其實也總是和程思思聊八卦。和程思思待在一起的時候,不用裝。
“那小白蓮有本事的很,一邊吊著王崢,一邊和你們班許西忱搞曖昧。你彆看她現在和許西忱談著,背地裡還和王崢在搞,許西忱頭上綠成什麼樣了自己也不知道,嘖嘖嘖……”
她們並肩站在天台上,趁著還沒上晚自習,上來吹吹風聊會兒天。門口的鐵門被風吹得吱呀吱壓響,時光像生了鏽一般頓住,讓江繪覺得隻有在此刻落日餘暉才是活著的意義。
程思思分了根煙給江繪,江繪自然接過,眯著眼吸了一口,程思思忍不住說:“彆看你長的純,抽起煙來也算個狐狸精。”江繪忍俊不禁:“狐狸精?哈哈哈哈哈!算不上。頂多是隻狐狸。”
“許西忱……你覺得他帥嗎?”
江繪吹著風,發絲吹到身後,風是涼的,並不怎麼冷,拂過麵龐時像玉。舒適。
程思思說:“算帥了吧。校霸拽哥。”
江繪撇了撇嘴角,帥是挺帥的,就是感覺不太有腦子。
程思思興奮說:“快說快說,你是不是看上許西忱了?”許西忱身上有種野馬脫韁的氣質,太沒有束縛感,任誰和他在一起都會產生不安全感。而這樣的人,往往吸引女生。
“想什麼呢你。”江繪瞪程思思一眼,開什麼玩笑,許西忱那種長相她見過太多好吧,看上他?
“行了,回去吧。”
風吹久了冷。
江繪從後門進,看見盛怡坐在他旁邊的位置,和許西忱兩人你儂我儂,快活地說著話。盛怡頭靠在許西忱肩上,作小鳥依人姿態。
不對,是盛怡單方麵的快活。
江繪覺得是個男人應該都挺受用。偏偏許西忱表情很耐人尋味。他皺著眉,抿著嘴推了推盛怡,不耐煩道:“過去點。”
盛怡將他扒的更緊了:“我不!”好一聲黃鸝鳥般的親脆。
江繪怕再看見什麼膩味的畫麵,快步回座位,還聽見盛怡說了一句“我幫你捂捂手啊”。
江繪看了一眼李熙冉,她穿著白色毛衣,外罩鵝黃羽絨服,較之以前的穿搭倒是清純不少,這讓江繪有種感覺,她是不是在學盛怡,畢竟她以前都是妖妖媚媚的那掛。
想了想還是小聲問了問李熙冉:“沒事吧?”李熙冉倒是愣了愣,似乎沒想過江繪會主動來問她。
“沒事,我這麼無情的一個人怎麼會走不出一段感情?”
還有幾分鐘上課,教室裡都很安靜了,盛怡“吧唧”親了口許西忱,聲音顯得很大。
江繪有點尷尬,她覺得許西忱應該也挺尷尬的。
李熙冉應該也尷尬。
她自嘲地說:“許西忱比我要無情,他什麼都不在乎,我們對他來說就隻是消遣。”江繪覺得自己聽這話不太合適,出於禮貌想接一句,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