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打響,老師走下講台收試卷。
語文考試結束以後還有數學,英語,理綜。總之是壓力很大的兩天。
作為一名理科生,應該有戰死題海的覺悟,否則答題卡會比臉還乾淨,收卷的時候掃一眼便了然於心,哦,原來是個假理科生。
考數學時江繪平時寫的題目就發揮作用了,寫的行雲流水,不急不忙。
反觀許西忱,抓耳撓腮還寫不出幾道題,公式記得模模糊糊,平行和垂直的斜率計算公式是什麼來著,還有球的體積公式前麵的係數是三分之四還是四分之三。
要是江繪在就好了。
她肯定什麼都知道。
許西忱臉上浮現笑容,嘴角翹起弧度,想起來江繪傲嬌的小表情,坐在那傻笑。
他隔壁組有個同學認識他,此時看著大佬考得好好的突然笑起來了,被嚇得不輕。
“奇葩了……”那位同學自言自語道。
變天了,大佬發春?
接下來考理綜,江繪感覺發揮不錯,個彆難題也寫出來了,如果英語聽力能聽好點就更好了。
結果,那聽力非常難,口語的要求很高,連音一大片,根本聽不清。
她急的要死,這是最後一門了,還是考得好絕對穩住了,考不好她就丟人吧。
努力豎起耳朵去聽,還是有好幾題沒聽出來。
江繪翻了個麵,去寫後麵的閱讀,爭取後麵一題都不能錯了,而且作文要拿很好的分數。
陸存希和她一個考場,坐她斜後方,餘光不小心瞥到江繪,看到她背脊筆直地挺著,下筆時頓時順,拿筆的手白皙,眉毛微蹙,隨後舒展開,美的不像話。
他第一天來這個班,就覺得她很漂亮。
抱有一種欣賞的態度去和她搭檔,一種“同事”的關係而已,又不是沒見過好看的女生。
隻是,後來實在失策了。
她懟老抄的時候,他清楚地看見她眼裡閃著光芒,那是一種無比堅定的自信,她很相信自己,所以敢和老師打下這樣一個賭約。她好像沒覺得自己會輸,但這自信又是哪裡來的呢?
她平時也是一個不太愛說話的人,沉默時冷漠如冰泉,崩開一朵朵冰花的寒冷。可她有時笑起來又那麼溫暖,毫不做作,很肆意。
她很矛盾。
陸存希能理解這樣的好學生,他們往往表麵掩飾自己,試圖逃離,其實根本無法掩瞞,每一個表情都昭彰著。
於是越來越像走近她,想揭穿她。
什麼才是真正的好學生?
什麼又是壞學生?
他到底是好學生還是壞學生呢?誰來評判是非?誰高高在上審判?好壞真的很重要嗎?
江繪寫完作文就開始檢查,有一處糾結的地方,她又把原文讀了一遍,還是沒改。等鈴聲響起,老師收試卷她才放下筆。
長長吐出一口氣,感覺身體都放鬆下來。
終於考完了。
結果如何,不是她能夠決定的了。
江繪走出考場,拿起包,往樓下去,心裡想著許西忱會不會考的好,然後否決這個想法,許西忱不念書到哪考得好。
以後一定要幫他把分提上去,不能連大學都考不上吧。
想起許西忱,她就想起還瞞著程思思和李熙冉,這兩個人是她關係很好的朋友,程思思在一定程度上意義更不同,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李熙冉是她以前的同桌,還是許西忱的前女友。
講真的,她不希望因為和許西忱的事就把和李熙冉的關係搞僵,也怕兩人關係尷尬起來。
她倒還好,沒有彆的情緒。就怕李熙冉覺得她們之間有隔閡了。
有時候覺得女生總是因為一個男人就把關係搞僵實在不明智。
曾有一位哲人說過,不要把你看作是男人的附庸,也不要把男人放在中心位置,感情其實很美好的,所有東西都很美好,但是如果你把這些附屬看得太重要就會偏離中心,你就會感覺很累。你想想一直陪著你的,什麼時候都在的其實一直都是你自己,你完完全全參與了自己的人生。
但從頭到尾,其他的都隻是參與過而已。
江繪也覺得喜歡一個人不應該為他放下自己的一切,喜歡是平等的,應該被客觀對待。
抬頭時,看到許西忱站在樓梯口等她,她呼吸一滯,他站在陰影裡,隨意靠著牆,光線在臉上深淺不一地勾勒出陰影,下顎硬朗非常,薄唇微抿。
該不該走過去呢?
去了大家都會猜出來他們在談戀愛,不去許西忱肯定要傷心。
江繪左右為難,躊躇著。
她往他那邊走,經過時並不停下,輕咳一聲便繼續往前走,許西忱笑了一下,跟上去。
膽小鬼。
他不住腹誹。
西城三中管早戀並不嚴,但架不住許建華反對啊。老許認為高中時期的戀愛一是沒結果,二是男生們大多不會對女生負責,談戀愛就是耍流氓。
講的雖然不太好聽,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但高中生哪會聽老師的話,一個個都叛逆得很,偏要反著來,什麼校規班規全不放眼裡。
考完試放一天假,老師要閱卷,晚自習也不上。
江繪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家,應該還是劉叔來接她。快到校門口時往旁邊的遮擋物處走,許西忱跟上去,江繪和他說:“如果我媽不在家我就出來,她在家我就出不來。”
許西忱眯眼看她:“現在天天想和我出來玩?”
江繪小心思被拆穿,忍不住跳腳:“誰要和你玩!你自己考得怎麼樣心裡清楚,我是想幫你補課好嗎?”
許西忱:“哦……是我想多了。”挑眉看她,擺明了不相信。
江繪:……
嗎的,想打人。
“快點回家,到家給我發信息。”許西忱摸了摸她腦袋,毛茸茸的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