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繪可是高冷禦姐,怎麼可能乖乖給他摸頭,是狗嗎!於是冷冷道:“手拿下來。”藐視地看了看他。
許西忱翹起嘴角,聽話地把手拿下來,朝周圍看了一眼,見周圍人少,立馬低頭親江繪一口,湊她耳朵旁:“遵命。”
江繪內心os:女王的角色也太帶感了吧!!!嗚嗚嗚許西忱好欲啊!我的天呐!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尊嗎!
依依不舍地分開,兩人各自回家。
江繪朝對麵望了一眼,看到一輛白色奔馳,車牌號非常熟悉,她詫異地又看了一眼。
西AJ0809。
是她生日沒錯。
但是,她今天怎麼會有空來接她?
打開車門,發現後座上堆滿了購物袋,各種logo都有,這是買了不少啊。江繪挪了挪東西,坐上去,占了巴掌大位置。
“坐前麵來。”
江繪隻好下車坐到前麵去。
趙舒華的車放了祖瑪瓏的香薰,大概是一種青檸羅勒與柑橘混合的香,開始時是清香,而後變得潑辣。她一直薰這個香,顯得很有品味。
但江繪聞了會頭暈,她一直不懂為什麼車裡要放香薰,難道不是越薰越昏嗎。
前麵的香味更重,順著江繪的鼻孔鑽進去,無一不至地侵略。
她忍不住打開車窗,呼吸新鮮空氣。外麵起風,吹得人很清醒。
“月考考得怎麼樣?”趙舒華問。
江繪走神,沒聽到,趙舒華就把車窗搖上去了,瞬間空間封閉起來,香味也一點一點蔓延開來。
“月考考得怎麼樣?”
江繪指甲掐進肉裡,僵硬地笑:“還好。”
“聽你們學校老師說這次卷子很簡單,你應該能考好吧。”趙舒華看她一眼笑,充滿期待的笑容,好像必須要江繪回應似的。
她扯了扯嘴角,點頭道:“應該可以。”又問:“你今天怎麼來接我了?”趙舒華忙的要死,怎麼可能有時間來接她,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帶你去吃個飯,我幾個朋友都在,順便把我女兒引薦一下,資源不用怎麼行。”她一點沒有和江繪商量的意思,全憑她做主。
是了,從小到大,她也沒自己做過主。
像個提線木偶,被牽著演戲。
“好。”
她垂眸,斂起一片陰影。
*
吃飯的地方在一家粵菜館,名字叫和風紀,店麵裝潢也用的粵語。店裡裝飾很素雅,每處桌前都有竹簾擋起,服務生們穿著統一的衣服,像是民國時期的服飾,很古雅,門口的服務員優雅地笑道:“歡迎光臨,趙女士這邊請。”
她帶著趙舒華和江繪穿過館內大堂,從一條古色古香的長廊繞過,長廊旁有溪水潺潺和假山,紅色錦鯉在水裡暢快地遊著,水麵上飄著朵朵蓮花。
長廊儘頭是一扇木門,上麵寫著“和風館”三個字,江繪猜測這間包廂應該是最好的包廂了。
江繪正要跟進去,那位服務生小姐微笑著道:“女士這邊來,我們有女賓更衣室。”江繪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樸素的西城三中校服,苦笑著跟上去,問道:“是我母親讓我換衣服的嗎?”
她笑了笑沒說話。
江繪一下子明白了,腳步有些踉蹌,心裡一股莫大的悲哀湧上,是她讓她在學校裡不要穿彆的衣服,要低調,現在她又讓她穿的正式點,不能太隨便,不然會丟了她的麵子。
這,是她的媽媽啊。
趙舒華笑著和幾位朋友應付:“我女兒馬上就到,我考慮讓她和幾位學學繪畫技巧呢,大師們還請彆推辭!”
那幾位連忙推諉道:“大師算不上!在趙老師麵前哪敢自稱大師啊!”
包廂內一片笑聲,聽不出來氛圍是真的愉悅還是假的愉悅。
有一位男士舉杯敬趙舒華:“趙老師怎麼不讓令愛跟你學?”趙舒華連忙擺手:“什麼趙老師啊,她不肯聽我的,自然還是和諸位學比較好,學的知識也多些。”
齊葉接著說:“那令愛是準備學美術嗎?”
江繪換好衣服,剛準備進去,就聽見母親和緩的聲音說什麼“她不肯聽我的”,以及接下來母親肯定地道:“是,我準備讓她去英國留學。”
江繪握著門把的手一下子收緊,呼吸凝滯,什麼,讓她……去英國嗎?竟是真的有這個想法嗎?
她知道母親一直想讓她去英國,但學美術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和她商量一下?連問都不問她一下嗎?
難道她就這麼沒有自己的想法嗎?
難道做她趙舒華的女兒就隻能乖乖順從嗎?
江繪感覺眼淚到了眼眶,用力把憋回去,大口吸了幾口氣,敲敲門推開:“叔叔阿姨們好。”
她又是那個很懂事得體的江繪。
齊葉一看是個氣質很好的女孩子,談吐也很自然鬆弛,很有教養,立馬心裡有幾分評算。
“小姑娘叫什麼?”另一位男士問,他叫高丘原,是西城美術協會的副會長,長相很秀氣,江繪猜測他應該是畫山水的。
“江繪,長江的江,繪畫的繪。”
高丘原拍手:“這名字天生就是學美術的嘛!”然後眾人都笑起來,誇著江繪。
她坐在那笑了笑。
趙舒華佯裝生氣地瞪了她一眼:“這孩子內向,也不會說話。”
齊葉馬上接話:“內向好,安靜,女孩子安靜不是好事嗎!”趙舒華笑:“確實很好。”
江繪沉默地捧著茶杯喝水,呆呆看著杯裡搖晃的茶水。
她很內向。
那也分人內向。
大人們將她當作談笑風生的引子,可許西忱把她當江繪。
僅僅是江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