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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市,河畔上,鴻橋下。
“唉。”易水奚一施法力,船隻便停了下來。驚鴻河邊水波一圈圈蕩漾。船夫見怎麼也劃不動,向一旁看去,見一位男子佇立在鴻橋上,船夫在心頭暗罵了一聲,道:“你這小子,有完沒完啊?接二連三的想壞我生意對不對?你若是想也彆礙著你大爺我啊!?”
“不是,徐大爺,我想見個人。”易水奚一合折扇,明顯不知身旁引來了無數熱心市民,一女子識得他便道:“易水公子見的是何人呐?”
易水奚見那女子身姿婀娜,容顏也算是俗塵中的佳品,笑道:“這位姐姐,本公子隻是聞到了一絲香味便識得那人,似是舊相識,所以想請徐大爺停船確認一番。如若不是,我定會自行離去。”
那女子將衣袖往嘴前一遮,輕笑。
“我呸!”徐大爺立刻反駁,“什麼請,分明是強製!前些日子也是在這,也是這話,大家說說看,這人還要臉不?!”
音罷。
忽而場麵一陣混亂,“熱心”市民終於分清了黑白,對易水奚指指點點。易水奚有些掛不住臉麵,打開折扇遮了大半張臉。他一個轉身,縱身而躍,點開的水麵,清波蕩漾,此去不留塵。
“慢著。”一女子的聲音船中冒出,不經令人啞言,“我識得這位公子,大家誤會了。”
女子的嗓音不似尋常女子般纖纖細語,話語間帶著絲不易察覺的自信,眾人之下,氣場十足。
易水奚方踏上聳立於河中的石樁,聽罷,立即轉身,確認了幾番,訝道:“京城師妹?”
“噗嗤,公子見笑了,小女子並非您的師妹。”那女子笑道,“若您想在就市尋人,大可不必這般。”音落,船內飛出一塊東西。
易水奚一把接住,揣摩了一番,隻見那木製的牌子上刻著精細的紋路,底下鑲上了銀邊,中間寫著兩個字“風昔”。
風者又仍何意?
怕不是個地名。
果不其然,那女子接道著道:“明日此時,風昔閣。這幾日閣主不在,恰巧閣中少主侍理。若想尋人,驚鴻河畔,隨時奉陪。“音罷,船旁連漪蕩起,人去樓空,銀花閃爍。
第二日。
驚鴻河畔,風昔閣,門外。
“如若昨日此事不發生。”易水奚閒擺折扇,“今日我與您就不會再見。難不成,姑娘不識得我?”
“我!”竹青臉色通紅,欲意不儘,”這,少主何時見過你,少在這妖言感眾!”
“欸,這就不對了,我有令牌的。”易水奚將令牌帶拿出。
“那也不行啊。”竹青急得直跺腳。
“你怎知此事行不通?”
“我!你……這……”小姑娘在嘴裡叨了幾句,一時想不出什麼回話來。
“阿青,讓他進來。”
此言一出,易水奚立即直了直腰板心道:“昨日的女子。”下一刻大門敞開,光芒一閃,散發出一絲淡淡的花香,隨即,波光磷磷,漣漪蕩起。易水奚被竹青帶在後頭,四處張望,直歎驚奇。
竹青翻了個白眼道:“那是井利。”
“井利?難怪。”易水奚打開折扇,“那這香味,從何而來?”
“香味?”竹青回道,“草木香吧,少主喜草植,院裡四處皆是,靈露喝得多了,多少有些靈氣。”
“草木之靈?”易水奚盯著腳下的青苔,心中言道 ,“分明是你身上散發的吧 ?”
“那這少主怕不是個君子。”
“少主是君子 ,”竹青道:“但也是位女子。”
“哦?這樣啊,”易水奚道,“可就太…”
竹青回頭,眼神淩厲。
“哈哈,甚好,少主是女子,也好也好。”易水奚連連解釋。
竹青終於不再理會他,身上的紗隨著腳步的向前,閃爍,由青變紫,恬似流光。
易水奚忽而將目光轉移,興致漸漸消散。
“到了。”竹青抬起左手,示意。
易水奚點了點頭,前腳抬起。身體的一半入了這鏡麵。說來奇怪,易水奚不斷在耳旁聽到樂伶聞歌起舞的踢踏聲。人潮之中,一雙手輕輕碰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摩擦移至胸膛,酒香回溢,情愫漸濃。
“公子,小女邀您喝酒如何?”樂伶輕笑。
易水奚眉間一蹩,甩袖一揮,樂伶身上的鈴鐺簌簌作響,轉瞬化作光芒碎片,“啊!疼。”空中不斷回響。
人影憧憧中,無數的人停下手中歌舞,目光直射在此處。煙霧繚繞間,人們嘴中的笑聲逐漸擴大,又以哭啼。
易水奚揮起衣袖,厲聲道:“破!”
幻鏡光速流變,眼花潦亂。
易水奚乾脆將雙眼合上,道:“風昔閣少主,在下仍無名小卒,不必這般大費周折吧?”
“哈哈,公子見笑了。”少主終於識了相,“本少主並非刻意習難隻是閣中進客自會這樣,沒想到你這‘無名小卒’僅僅用了不足半柱香的時間就破了此陣,可真讓我大開眼界,在下佩服!”
“佩服是自然,可是隻有一點不對。”易水奚向前一揮,手中折扇秒變利刃。
就在咫尺之前間,黑暗中的那人腳尖一踮,重心後移,連連退了數十步。然,白皙的臉膚旁劃出了一道血色。
易水奚接住回旋的折扇:“風昔閣少主,當真是女子?”
少主微覺眼角下一絲劇烈的疼痛,咬了咬牙,往腰間輕輕一碰。
“不然呢?!”五根銀針同時射出!
易水奚冷不丁的輕身一越躍,再一個甚稱完美的轉身,笑道,“這位少主,好說好說,在下不過輕動好些,跟您比起當真慚愧。”他躺在兩側的烏發一截長一截短,而對水波上的幾根發絲,卻不曾給予一分正眼瞧看。
少主那裡還會看出易水奚方才的動作,早氣得不行。
“本少主,”她一字一頓道,“與你誓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