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高中往事(1 / 2)

刺玫[合集] 雲樓一夢 5291 字 11個月前

天花板上的燈一明一暗,遲川抬眼瞧了瞧屋裡視線很暗,幾乎難以分辯對方臉上的表情,但遲川知道,於卲盯著他看。

“打遊戲?”

遲川這才回神,而此刻熒幕上的中央心經結束了遊戲的運轉,好一會才道:“是,已經贏了。”

於卲又把燈開,往他手機上看了一眼,當料遲川早已退出了界麵,還熄了屏。他沒在意也打開遊戲軟件:“來一局?”

“行啊。”遲川愉快地應下來。

打的第一局,他們隻打了三十多分鐘落隊也就是他們所在的隊伍贏了。也不知是什麼麼原因打的幾局都沒有連跪,反之連勝。

遲川連連道:“彆了彆了,這都上了一個段位了,知足了。”他邊嚷嚷把頭往後靠,手機丟在了一邊,閉上雙眸,眼裡都是綠的一片。

燈光被於卲調成了暖色係,從上頭村得遲川不再清冷。穿著睡衣的他卸下平日裡張牙舞爪的樣子,就像隻小貓。

於卲淺笑,起身想走。

躺在沙發上的貓突然拉住他的手,道:“去哪?”

於卲愣了愣:“拿樣東西。”

“那天犯病,你知道了?”

“嗯。”於卲回道,“那男的是誰,你朋友?”

遲川陷入了沉默:真不是他?

“是,你沒資格知道太多吧。”

遲川鬆開了手,得以讓於卲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是了,又自作多情了。

他們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起碼隻是前任。不過多乾涉對方是他們對彼此起碼的尊重。

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嗎?懷念還是苟且?他們都沒有明確的答案。

是因為當時的一場誤會?好像是吧。在這場感情“遊戲”裡,他們都沒有分出勝負,也沒有做到全身而退。隻是他們還不知道,分開的那段時間裡遲川將他當成了救命的人,一種無形的解藥。但愛總是雙向的,於卲何嘗不是這樣。

這一天真夠坎坷的。

“於卲你是不是……”遲川道,“算了,不該問的。”

於卲冷靜了不少,他像是能讀心似的:“我隻幫這一次。服裝店開張了,張姐希望你能看把手。”

“啊。”遲川不以為然,內心觸動了一下。張玲和於卲如今是合作關係了。遲川卻蒙在鼓裡。

他走回房拿了一套被褥出來,順手扔在遲川附近的沙發上。

“我沒打算瞞你,總之也瞞不住,這次簽的合同隻有兩年。兩年之後隻要沒發生什麼,你和張玲都能解決。”

遲川沒立即回話。他知道,於卲高中被人喊作於少是因為他本就是一位少爺,XX集團的大公子。為什麼他敢放肆,一般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包括任何的學校領導上級?還不是背後有個不能惹的老爹撐腰。

於卲很不願這樣,每回都會和父親說,嘴上應了,老師同學收斂了。但於卲隻是不學不是笨,很快就察覺出來。發誓不再依靠老爹,也能闖出一番模樣來。

現在他做到了。遲川雖沒親眼見證,但這一點他是不可否認的。可惜他們的關係回不去了。

”  遲川輕聲說:“你睡床吧,我睡沙發。”

於卲:“??”

遲川無奈:“你睡床還是沙發!”

於卲被吼得有點驚,沒脾氣的回:“你睡床,我沙發就行。”況且更多的是倦意,他快睜不開眼了。一股腦躺下,砸得腦子有點晃,星光閃爍。

他半眯眼,遲川輕瘦高挑的背影閃回到門裡,門還上了鎖,末了客廳裡的燈也關了,屋裡漆黑一片。。

他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於卲埋在枕頭裡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的夢很長。他夢到了曾經,那時大風狂刮,海浪間歇地拍擊岩石。少年穿著白襯衫,一頂草帽掛在脖子上眉眼帶笑……

小學、初中、高中。

於卲遇見遲川是在高中的時候。

16歲左右的樣子。

地痞子於卲,留著一頭八杆子不是好學生的鯔魚頭,耳後還掛染了天湖藍。

遲川則是他這種流氓的反例。年級前三的排名就從來沒有掉下來過。

後來於卲心血來潮,見他長得好看,就想著法子去和他“搭訕”。遲川不見待於卲的請教,甩臉子走人,於卲以為他是好學生就柿子挑軟的捏,到哪都堵。

“遲川?”於卲今日又一如既往來堵他了,那一痞子壞笑就沒變過。

夏天裡儘管是早晨八點也無法保證少年朝氣。

於卲黑色的T恤衫裡就夾著微微的汗跡。

遲川手機屏幕一黑抬眼看著他,一會又偏頭。

“不理我?”於卲不孜不倦。抬手把剛剛去自助回來的飲料舉到遲川臉盤子麵前。

遲川順手將手機放回了口袋,接下了於卲清早體貼入微的飲料,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終於開了金口說:“什麼事?”

“伺候你們這樣的學霸,心累。”於卲有一搭沒一搭的吐槽。

“那去找你的樂子去。”遲川邁開了步子,左耳塞著黑色藍牙耳機。

於卲緊步跟上,雙手搭在後腦勺上,說:“那不行,早玩膩了。”

“那來找我做什麼?”遲川翻了一白眼,腳步停在了一家賣包子的流動餐車麵前,準備伸手遞錢過去。

他一路上啃著肉包子進校門。

於卲就不停地找話題,試圖打開學霸的話匣子。

基本沒戲。

遲川以為沒吃早餐饞包子,就大發慈悲遞給他一個。

於卲愣了半晌,沒有伸手接。

“不要?”遲川見機行事,就沒打算給,“那我不給你了。”

於卲笑說:“怎麼老吃包子。不能換點彆的?比如……”

“愛吃不吃。”遲川沒打算給情麵。

校內大門口是一條直通教學樓的小路,他們就沿著剛剛修好的綠化帶走去。

於卲無聊,也不怕被主任發現隨手摘了朵花,一路摘著走。話也不說了。

他和遲川不在一個班裡,遲川是好學生,學校明麵上說都是平行班,暗地裡為了提高或者穩住升學率,還是私底下設立了尖子班。

遲川就在為數不多的尖子一班。

而於卲就大有不同,和他隔了一棟樓。

連接南北的兩棟樓有一個過天走廊,每天放學時總會免不了小情侶之間的卿卿我我。或者一些拿著相機記錄青春的少女。

而這過天走廊又偏偏是遲川午晚放學的必經之路。於卲仗著教室離得近回回都能逮著遲川。卻又假裝什麼事也沒有,和他一起下樓。

兩個風格類型完全不同帥哥走在一起就不免引上周圍處在懵懂少女的注視和凝望。

畢竟這帥哥不少見,還一塊來兩,簡直就是視角上的衝擊。飽了眼福,這便宜換誰不要?

於卲和遲川沒搭理這些少女,於卲少有的沉默寡言。

“學霸,你怎麼,就不介意我一小痞子在你身邊晃悠壞了你的名聲啊?”於卲問他,目光瞄了一眼遲川左耳戴的無線耳機。

他一個手欠,摘了下來,也不怕學霸反感,聽了會就饒有興致的說:“英文晚報……真不愧是學霸啊。”

遲川也不走了,回頭看了眼於卲,說:“你不是學法語的嗎?想英法雙修啊?搶我耳機做什麼。”

於卲眼睛一彎,天湖藍的發絲就被身後的轎車揚起的風帶起來。這竟令遲川有些移不開眼。

“哪有,我就是好奇。像遲川這樣近人情世故的學霸在二十一世紀裡上哪裡找?這不趕巧被我遇上了。”於卲說。

“嗯。”遲川偏過頭,掏出另一個耳機戴在右耳裡,不忘叮囑於卲,“彆搞丟了。”

***

遲川回到了那個自己獨自一人住了五六年的公寓。

開門就冒出一隻通體雪白的薩摩耶來。

“火鍋,我今天又遇上那個人了。”遲川鎖上門後蹲下來撫摸著名叫火鍋的薩摩耶的頭。

火鍋搖著尾巴,輕輕蹭著遲川的褲腳。

遲川看著它,倒了碗狗糧在它的碗裡。

在玄關那裡換好鞋,遲川把書包扔在了沙發上,掏出手機點了份外賣。就跑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