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遲川打開客廳裡落地窗,對屋內進行通風。
又盯著牆上的掛畫發了會呆。
“可是,他把我忘記了。”遲川說。小狗在屋裡歪著腦袋,並沒有理解遲川說的什麼意思,身後的尾巴又開始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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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遲川離開小區,不出意外又碰見了於卲。
於卲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每天很準時的蹲著遲川:“你把地址發給我唄。”
遲川又是走在前麵:“?”
於卲報了一串數字說:“我微信。”
遲川二話沒說就記在了腦子裡,卻沒有及時切換軟件。他有點迷惑。
於卲解釋道:“加了微信不迷路。”
“哦。”遲川無語。手指一滑就點開了微信。
“回頭把你聯係方式發給我發小。”於卲又說,“她喜歡你。”
遲川手指一頓,沒再點開,說:“哦。”
“就為了這個?”遲川又迷惑。
“那還能為了什麼。”於卲回答。
遲川遞給他一個燒麥。
於卲頓了一下,接了。他打開包裝咬了一口,說:“難得換口味了。
“嗯。”
見遲川今天心情好像還不錯。於卲就打算扯皮子上臉問道:
“學霸能教我數理化了麼?”
“不能。”
“真不行?”
“嗯。”
“一哭二鬨三上吊?”
“隨你。”
“無情。”於卲吐槽。
***
是夜。
於卲回到了自家書苑,下到車庫的時候手機就響了一聲。
於卲打開一看,通訊錄裡多了個紅點。
他沒多想就點了“同意。”
這,便是一切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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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卲在那第二天剪掉了鯔魚頭,換回了以前的發型。在老路口等遲川時他差一點沒認出來。
“怎麼換發型了?”遲川忍不住問。
“想換就換了。”於卲回答得很正常。
遲川就沒再多問。之後的幾天裡還非常反常的同意教於卲數理化。出奇意外的是,他還挺上進的,遲川從簡單的基礎抓起,教的也並不吃力。
月考成績出來後,於卲從墊底爬上了將近一百名。遲川勉為其難的答應了於卲的一個小小要求。
“自助餐怎麼樣?”於卲提了個建議,“南江街道旁新開了家海鮮自助。嘗個鮮。”
遲川想著自助餐也不貴,就點頭同意了。
吃完後遲川送了不小心喝醉的於卲會家,他掏出手機,問他家裡有沒有人,報個號碼好讓人照顧。
於卲搖了搖頭,說,我現在一個人住。他們都……
遲川沒能等到“他們”的下文,於卲就在路邊吐了一地。
遲川就照著他的手機找到了於卲所住的書苑。拖拉著進了門。
“喝點蜂蜜水,解酒。”遲川說。
“嗯。”於卲很聽話。他埋頭睡死在了沙發上。遲川拗不過他找了個床單被罩在了他身上。
遲川看著他,臉上都是紅的。不經意間低頭笑了半天。拿出手機對準就是好幾張“醜照”。
拍照時忘了調靜音,於卲聽到了眼皮子都在打架,說:“遲川你不要……乘人……之危……耍陰的。”他就這麼一說,嘴裡還時不時打著嗝。
一會功夫,遲川就拿著他的把柄在相冊裡存了上百張圖片。
他笑說:“沒有啊。我很講義氣的。”
過來好久,於卲終於說:“我他媽信你個鬼,遲川。”
***
到了次日,於卲就請了半天病假,說是在路邊上摔了一跤。
遲川知道這消息之後,就不忍心揭穿他的底細。
明明就是喝斷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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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於卲是有女朋友的。
整個年級上下都沒有不知道這事的。遲川當然也不例外。
南江街道口上有一座跨江橋。夜裡睡不著時他們總是會相約到這吃串。
遲川就是在這時候問過他:“是不是分手了。”
於卲先是頓了下就道:“沒有。那是老早之前的事了。”
遲川見他沒有說下去的預兆,就沒有再提及這個話題。
那時遲川剛好整理了一些資料,就打算這時候給他。
他沒接。推辭的理由是這樣的:“冰冷的文字還不如你直接教我。”
遲川聽到這話的時候驚愕許久,轉念一想說:“也是。離得這樣近,有什麼不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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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遲川就這麼一語成讖,到了下學期,他就沒有再見到過於卲了。
他那天著急地發微信。
uajabisn:轉學了?
於卲:嗯。
uajabisn:為什麼不跟我說?
於卲:怕你接受不了。
uajabisn:我是這樣的人嗎?
於卲:……
於卲:我發定位給你。
於卲:「圖片」
於卲:「圖片」
遲川點開了圖片,按了保存之後,聊天記錄就再也沒有新的消息了。
四川。遲川沒能想到於卲悶頭去了隔著一個省的地方。
為什麼突然去了那裡?
家裡發生變故了嗎?
遲川沒有再聯係於卲。而是久不久點開他的朋友圈,看著他從來沒有發過動態的欄目裡。
那兩句話直到現在也沒有再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