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潯哥，薑嶽哥剛剛跟我打電話了，他說要去那個節目，怎麼弄……要不要再找一個人跟我們一起？”

節目的規則當前還不清晰，賀潯猜到了任川這麼問的用意，無非是試探自己，想要捎帶他加入。

他並不想給薑嶽造成更大的壓力，雖然他相信，薑嶽仍然對舞台抱有極大願景，不論以什麼樣的形式，什麼樣的身份與舞台發生關聯，一旦有過在舞台上閃耀的曾經，他相信不論是誰都無法割舍那份貪戀。

不是為了具體的燈光或是布景，也或許並非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為了那些無法看清麵孔的觀眾。

隻是想有一個開口，在這裡可以拋卻瑣屑的日常，儘情地展示自我，即使依然要遵循一定的程式，但是隻需有幾斑拋卻定式的瞬間，就會感到生命的意義得以升華。

或許舞台本不應該區分大小，但賀潯總是希望，薑嶽能夠站在跟自己同樣的角度，接受燦然光芒的彙聚——如果假設被眾人擁戴是對表演者的最佳回饋。

一旦提上日程，進度總是會大幅度加速。

時隔一個月零三天，第一期節目已經在網絡上發布。比預期的時間提前了很多，是因為製作方第一次嘗試這樣的競演形式，考慮到投入產出比，打算先進行試錄，先試探觀眾的接受程度。

音樂綜藝的嘗試國內外已有不少，哪怕是延續了數季的策劃，也難免出現觀眾因為形式單調而後勁疲乏的情況。

這檔綜藝的導演在業界很難稱得上廣得好評，他不吝惜賦予觀眾期待，但同時也因為許多半途而廢的試驗性項目而累增不滿。

節目的預告在各大社交媒體上集結發布，在初期營銷階段投入的資金超過了絕大多數人的估計，儘管造勢充分，得來的反響卻不成比例的冷淡，甚至有人三番五次在節目官博的谘訊下給製作方潑冷水，大體方向是譏損導演過往的“劣跡”，如今口碑欠奉，就想到了拿情懷博關注，希望借著聚焦幕後的名頭扭轉自己的聲名。

賀潯多多少少也會懷有擔心。他並非不信任導演和製作團隊，之前的幾次合作，他都借由節目的專業錄攝吸引了大批粉絲，但是他無法左右觀眾的反響，尤其是在大力造勢之後——

流量和口碑，從不具備能夠兼得的正相關關係，總是要犧牲一方，換取相對的平衡，才能獲得更長久的發展空間。

賀潯不希望薑嶽承擔任何風險。

“賀潯哥，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薑嶽哥的。”

賀潯已經記不清這是任川第幾次向自己提出保證了，最近他稍不留神，就會微蹙起眉頭，陷入沉思，一度讓周圍的人好奇不已。

按理說，賀潯最近正應該感到春風得意，第一次巡演很成功，隨後出演的綜藝也意外獲得了相當正麵的評價，顛覆了剛剛入行時在很多路人眼中的“戲精”形象，哪怕因為過多的通告數量而疲於應對，也不應該露出十分苦惱的神情，看起來似乎對未來抱有極大憂慮。

隻有任川可以完全斷定賀潯的憂慮來自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