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且與生活 蔣野特意著學校寫了一……(1 / 2)

困於囚籠 檢知 5416 字 11個月前

蔣野特意在學校寫了一會作業後才出校門,這時候該走的不該走的都已經回家了。蔣野不用擔心會被人堵。

他剛走到路口拐角就聽到有人叫他,他警惕地回頭一看,發現路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一個人。

他好像坐在這裡很久了,遠遠地與暮色融合在一起,以至於蔣野一時間竟然沒有發現他。他的臉被樹的陰影遮住,看不清神情。隻是他憑身形確定了他是他前不久見過的人。

蔣野的心稍微放下:“你怎麼在這?”

他看向蔣期,蔣期把手中的打包盒遞給他,蔣野沒動。蔣野聽到他歎了一聲很長的歎息,蔣野忽然就感覺到了他身上的無奈與疲憊,沉重得讓人窒息。

“我買的,吃不完,給你了。”

“我不要。”蔣野搖搖頭,蔣期像是預料到他的反應一樣,隻是沉默地把遞出的手收回。

蔣野猶豫了一下:“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嗯。”

蔣野抿了一下唇,直接就從蔣期身邊走過去了,蔣期一動不動隻是目送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離開。

然後他慢慢地收回目光,淩厲地掃向黑暗處的蠢蠢欲動。

他站起身,輕拍了一下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提起手中的塑料袋,走向剛才一直窩在角落中的人。

那幾個人看著流裡流氣,像是附近輟學無所事事的學生,人手一支煙抽著。看著年紀都不大,胳膊、腿都畫上了廉價的文身,看著挺唬人。

幾個人看著身高、體型、氣質明顯壓他們一身的蔣期,頓時強行把脾氣收了回去,衝他諂媚、尷尬地笑笑。

其實內心卻萬馬奔騰,他們的本意是想堵幾個“好學生”要點零花錢來去上網。這條路是他們精挑細選選出來的,在角落都被蚊子吃飽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人來,看著還是他們惹不起的。

他們隻好繼續在角落裡縮著,然後膽戰心驚地看著就坐在他們不遠處的,渾身散發低氣壓的人。又好不容易來個人,看著是他們惹得起的了,結果和那個惹不起的認識。

他們又隻好灰溜溜的躲在角落,他們頭一回乾這事,卻半路夭折。現在一個個垂頭喪氣的。

蔣期心情很不好,他用手去抽了一個小混混耳朵上的煙拿到嘴裡叼著,眼神淡漠。

那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哆哆嗦嗦地拿出打火機給蔣期點上,蔣期吐出一口白煙,視線被煙遮得有些不真切。

蔣期比他們幾個小混混都高了一個頭,他用手夾著煙,看起來有點漫不經心,眼神卻是發狠的,“滾吧。”

幾個人愣了愣,遲疑地看了看蔣期,然後撒起腿就跑。

蔣期看著溜了的幾個人,看著角落被那群人遺落下的木棍,嘲諷地笑笑,他就這麼拿著那個劣質的香煙走了一路,沒有再抽第二口。

猩紅的光成為他回去的唯一的一盞燈。

……

惡意的笑聲,嘲諷的譏笑聲,木棍的敲擊聲,雜亂地混在一起,疼痛、慌張、憤恨向他襲來。一張張幼稚的臉卻說著最邪惡的話,然後是猝不及防“砰”的敲擊聲,血從肩膀暈染了一大片天空,讓晚上的夕陽變得更加鮮豔。

驚慌失措地逃離,沸騰的無人巷子趨於平靜,絕望、痛苦,最後是一切歸於平靜。

蔣期猛地從床上醒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慢慢地從噩夢中平靜下來。

光怪陸離的畫麵,像不斷循環的畫卷一直在他腦海中播放著,蔣期一臉疲憊,用手抹了一把臉,怎麼就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周圍響起輕輕的鼾聲,遠一點有車行駛過來的鳴笛聲,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在安靜的夜裡並不顯得吵,反而有點催眠的意味。

但蔣期反而睡不著了,他睜大著眼看著天花板,現在是秋天,秋風涼涼爽爽。所以頭上的電風扇也被擱置著,一動不動地等著落灰。

蔣期感覺內心是平靜的,因為蔣野沒有遭到那群小混混的搶劫,沒有被傷害,他平平安安地回了家。

蔣期在夜裡無聲地笑了笑,他側翻一個身,身上都是剛才冒出的冷汗。

……

天氣很好,陽光不驕不躁,照在人身上沒有熱意,反而讓人覺得暖洋洋的。蔣期在背後目送著蔣野低著頭進了校門,然後才慢慢地離開。

昨天的鬨劇不足以影響到今天,雖然工友們還是時不時看他幾眼,但起碼沒有那麼多探究與幸災樂禍的目光了。

工作已經很累了,其他的事情比不上賺錢重要。那個昨天嚷嚷的人此刻正沉默地搬著貨。

當然除了工友,還有工頭,他一來就嚷嚷著今天要加大力度、提高效率。但其實蔣期他們都知道,這隻不過是他想壓縮成本的說辭罷了。

而首當其衝受傷害的就是蔣期,他年輕,身體好,所以每一次他都被叫去扛最重的貨物,有的工人看到工頭這麼不客氣地對待蔣期,忍不住露出看戲的表情。

他們試圖從蔣期臉上看到他們想看到的反應,但蔣期隻是沉默著搬起一個貨箱,然後放到指定的地點,順便擦一下汗。

他們沒看到自己想看的,免不得有些失望,也在心裡暗罵工頭真不是個東西。

忙完一天勉強完成了任務,工頭褶子都笑出來了,他像模像樣地表揚了一番工人們的辛苦勞作。

但沒幾個人聽他說話,他們都很累,急需休息。但工頭在誇他們的同時也給他們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乾完這次的任務,下一次開工可能就要等到幾天後了,一群人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唉聲歎氣。

活雖然累,但起碼有錢拿,而下一次是幾天他們不知道,去乾彆的,趕不上這邊,以後再想來就不可能了。

而不工作,家裡一家老小都等著吃飯,臨時工就是這樣身不由己。

蔣期把錢揣好,大概估摸了一下自己有多少錢,然後臉色凝重地往三中走。

蔣野是在人群中發現蔣期的,對方懶散地蹲在地上,眼神不羈,像個尋孜挑事的小混混,他身上的氣質明顯是與周圍與眾不同的。

蔣野發現已經有幾個膽大的女生在明目張膽地看他了,畢竟他的臉真的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