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晚上八點,兩個人無所事事地坐在床上,外麵又下起了雨。雨聲不大,但持續不斷讓人莫名有些心慌。這注定是一個難忘的晚上,蔣期和蔣野第一次沉默無言。
蔣期強迫著自己回想著自己那個世界發生的事情,紀玲回來以後發生了什麼。想了好一會,他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沒能搞明白對方回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那些混亂的記憶裡,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他都已經分不清了。
蔣期頭疼炸裂,蔣野注意到了,他有些擔憂,“躺會嗎?”
“嗯。”蔣期沒有多說直接就上了床,蠟燭沒有熄滅還在桌子上點著。燭光映在他們的臉上,顯得有些不真實。
夜漸漸深了,蠟燭已經快燃燒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直到最後一滴燭累滴在桌子上,蠟燭滅了。太黑了,蔣野出來沒有經曆過這麼黑的一個夜晚。周圍都是黑,看不到任何東西,世界也安靜地可怕。
蔣野莫名覺得這種情況讓人有些窒息,好像全世界都已經消失,隻剩下自己。空氣中的氧氣似乎變得越來越少,越來越覺得呼吸不過來。
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左手手腕上有液體在上麵,他去摸,卻摸到了一手的血,血腥味很重,他知道按照這個速度流下去,自己很快就會生命垂危。他想呼救,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生澀的難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想去拉旁邊的蔣期,卻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空空如也。忽然身下的床也消失了,他懸浮在空氣中,手還在流著血。一滴兩滴,一滴又一滴,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忽然黑暗的不遠處傳來一陣光芒,他從空中重重地跌下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還在流血。他立馬就爬了起來,毅然決然往未知的光芒走去。
光很刺眼,他剛伸出手去觸摸那束未知的光芒。就失去了重心,等他意識回籠的時候,一睜開眼驚奇地發現自己到了一個未知的世界。
身邊是無邊的油菜花海,蔣野有些茫然。忽然他想起了什麼,看向自己的左手,卻發現自己的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流血了,上麵是一道蜿蜒的疤痕,蔣野皺了皺眉。他總覺得這道疤看著有點眼熟。
太陽懸掛在西邊,天上是一朵朵的白雲,天藍得有些不真切。他站了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很是僵硬。他莫名地覺得這裡詭異,他順著眼前的小路開始走。
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不遠處的路中間有一個帽子,粉色的花邊,上麵係著一個大大的蝴蝶結,在風的吹拂下,似乎要振翅高飛。蔣野心裡一喜,有帽子,就一定有人。
他驚喜地走過去,把帽子撿了起來。拿到手的瞬間,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有些微動,猶豫了片刻後,他把帽子戴到了自己頭上。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很不禮貌,這肯定是一個女士的帽子,他不應該這麼做。但內心卻似乎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沒關係,她不會怪你的。
他茫然地看向油菜花海,卻絲毫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他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忽然不遠處傳來少女似抱怨又似撒嬌的聲音,“楚哥,你再不幫我找到帽子,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不會找不到的,我放在了前麵。”陌生的男聲,聲音很低,卻帶著無限溫柔。蔣野愣了愣。
兩人的聲音逐漸逼近,直到蔣野看到了他們。一個穿著碎花裙、編著麻花辮的年輕女人,紅紅的臉蛋看起來有些羞澀,辮子因為她的奔跑而揚起來。身後的男人穿著藍色條紋襯衫,很高有一點瘦,健康的麥色皮膚,他的眼睛彎著,看著女人笑得格外溫柔,手裡還拿著一束野花。
隻是兩人的這份美好,在看到蔣期後戈然而止。女人有些膽怯地退回到男人的身後,男人一臉驚訝地看著蔣野。忽然她瞪大了眼睛,小聲地和男人說了什麼。
蔣野愣愣地那個女人,眼睛不知什麼時候流下了了淚。他知道自己實在是太奇怪了,忽然出現在這個這裡,還戴著人家女士的帽子,還像個變態一樣哭了。
男人看著這個來路不明的人,雖然疑惑,但就是覺得對方不是壞人。他眼睛彎了彎,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可以把我女朋友的帽子還給她嗎?”
蔣野伸出手拿下來自己頭上的帽子,有些猶豫,還是伸出手遞了過去。男人笑了笑,聲音很輕,“謝謝你。”
蔣野覺得臉上有些發燙,他不自在地扭過頭,卻看到女人在打量著他,大大的眼睛帶著好奇,看到蔣野愣著看她。她又笑了,輕盈的笑聲,不帶任何惡意。蔣野羞憤至極,低下了頭。
就在男人快要拿到帽子的時候,一整狂風忽然吹了過來,手裡的帽子猛地被吹上了天。蔣野瞬間慌了,帽子卻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他愧疚至極,剛想道歉,卻發現眼前的那輛個男女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風停了下來,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油菜花。蔣野茫然地站在花叢中間,感到無比地難過與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