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期搬完貨,正準備回去,手機忽然像是奪命般急促地響了起來。他趕緊接通了電話,是隔壁店服務員打來的,“蔣期,不好了,你們店的那個靳安被打了!”
來不及問這麼回事,那邊就把電話給掛了。蔣期趕緊上車,發動了車子。一路上他一直在給靳安和隔壁店的服務員打電話。卻始終都沒人接。他心急如焚,卻也隻能加快速度。
等到他到奶茶店門口的時候,就發現門口聚集了一大群人。都是附近來看熱鬨的,烏泱泱的人群擋住了他的視線看不到裡麵的情形。但從人群中發出的唏噓聲來看,裡麵的情況怕是不怎麼樣。
一個隔壁的店員看到蔣期,連忙上前,“不知道哪來的一個阿姨,抓著你們店的那個誰就打,嘴裡還罵罵咧咧的。”看熱鬨的人群看到蔣期身上穿著的工服,自動地給他讓出了一條路。路是讓了,但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蔣期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隻是他的心在聽到店員說的那一句話的時候就涼了下來。
店員還在他身邊嘰嘰喳喳,“你們店的那個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彆人打她,她也不還手,就讓人一直動著手……”
推開了門,蔣期愣住了。店員也愣住了,隨後慢慢開口,“忘了和你說了,剛才一有人來阻止她們就被迫停手了。”
蔣期扭頭過去有些歉意地看著那個店員,“我來處理吧,你能幫我把外麵的人給趕走嗎?”
店員點頭,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各自坐在角落立馬的那兩個女人。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默默地流著淚,普通的中年婦女的樣子,身上不見一絲狼狽。另一個是靳安,頭發淩亂,裸露的胳膊上是明豔可見的紅腫,她坐在地上,低著頭看著地板,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安靜得可怕。
靳安落魄的樣子,絲毫不見平時那副萬丈光芒的模樣。這個時候店員心裡才升起一點微妙的感覺,雖然平時不喜歡對方不男不女的打扮,但怎麼說她也是一個正值大好年齡的年輕人,現在這事一鬨,說不定給她帶來多大的打擊。
所以在聽到蔣期的話後,他就點了點頭,“放心吧。”說完就退了出去,把門給關了。
“哎哎哎,都散了吧。”
“人家要做生意呢,堵在這裡算怎麼回事啊!走了了走了……”
玻璃門外烏泱泱的人群無論怎麼不願意,也不好再堵在門口。直到最後一個人被趕走,蔣期才緩緩開了口,“怎麼回事啊?”問的是靳安,卻看著紀玲。
靳安抬起了頭,蔣期發現她的眼眶都紅了,身體在微微顫抖著。嘴張了張,卻帶起一口黏膩的血水,蔣期見狀猶豫了片刻,然後彎腰去想把她扶起來。
紀玲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的聲,語氣裡帶著冷意與恨,“殺人犯!”
蔣期伸出的手猛地僵在了半空中,他猛地看著靳安。靳安的臉徹底白了,她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似的,落下了淚,嘴裡張張合合,蔣期看出來了,她說,“我不是……”
蔣期完全搞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情況,他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紀玲又看了看靳安。紀玲在說出這句話後也不說話了,隻是眉眼冷漠地看著靳安,她站了起來,把視線轉到蔣期臉上,她的神色稍微緩了緩,說出來的話似乎格外疲憊,“改天再約吧。”蔣期隻能點頭。
紀玲又回頭看了一眼角落裡的人,眼裡的厭惡格外明顯,“和你這的老板說一聲吧,彆什麼人都招進來。”
蔣期不知道怎麼回答,低低地“嗯”了一聲,紀玲走了。奶茶店隻有靳安小聲的抽泣聲,蔣期猶豫了一下,去拿了紙巾放到了她的身邊。
他不知道她和紀玲發生了什麼,但毫無疑問,她們之間是認識的。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並不認為靳安會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但……紀玲眼裡的恨意強烈得讓人膽戰心驚。
周進被叫了回來。他聽說了事情的經過沉默了一會。然後歎了一口氣,走到了已經沒在哭卻死死地把臉埋進膝蓋裡的靳安身邊。
蔣期知道他是要把事情問個明白才行了,事情鬨得周圍的商鋪和居民都知道了。他也必須得問個明白,不僅是要對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是為了奶茶店的聲譽著想。
隻是……蔣期沉默著去外麵把他拉回來的水果給抬進了冰櫃。等到他忙完的時候,周進不知道怎麼把人從地上勸到椅子上坐著了。
蔣期出了很多汗,他坐也不是,站著不是,隻能把頭扭出去看著外麵,卻看見玻璃們外麵還有人探著腦袋看著他們這裡。對上蔣期的視線又急急忙忙地把頭又縮了回去,然後裝做無所事事的樣子。
“蔣期,”是靳安的聲音,她的聲音發著顫。蔣期走了過去。周進和他對視一眼,眼裡都是無奈,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騙了你們。她說的是對的。”
一句話讓兩個人的心都沉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