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以後的生活 在新城市的探索(1 / 2)

困於囚籠 檢知 6180 字 11個月前

蔣期和蔣野到了新的城市後不算順利,兩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第一天在賓館短暫休息過後,第二天,兩人就踏上了找工作的旅程。

工作也不是那麼好找的,蔣野很快就開學,零時工的工作不好找。蔣期倒是想找一份長期的工作,奈何他的學曆不夠。能找到的都是一些很累很苦的工作,蔣野舍不得他受累,但蔣期倒是覺得沒關係。

最後蔣野找了一個咖啡店的工作,蔣期去當了修車店的學徒。修車店的工作很累,蔣野心疼,但蔣期搖頭安慰他,“我總得學一門手藝。”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小野啊,哥20歲了。”

蔣野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沉默。說起來,修車的這個工作,也是偶然得來的。那時候,蔣野剛剛去咖啡店兼職,蔣期還沒找到工作。兩個人終於有一個進賬的了,日子不至於過不下去。但蔣期卻不這麼想,他什麼都沒有,在這個偌大的城市,他幾乎沒有任何優勢,他惶恐又無奈。

就這麼煩躁了幾天,他回來給蔣野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附近有一個大型的修車店要開業了,招收學徒,他想去試一試。

蔣野有些擔心,“不會很累嗎?”

“累肯定會是累的,我什麼都不會,要從零做起。再說了,能不能成功還不一定呢。”蔣期不好意思地笑笑,蔣野沉默地看著他,蔣期知道蔣野心疼他,他伸出雙手,“沒關係的,慢慢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蔣野抱著蔣期聲音悶悶的,“蔣期,我好想和你有個家啊。”

第二天一大早,蔣期就去了那家新開的盛利修車店。修車店裝修得很是氣派,蔣期心裡有些猶豫,他問了人,有人一路把他引進去。

他坐在椅子上,等著負責人過來,手放在口袋裡麵摩擦著自己早上買的香煙,心裡莫名地緊張。很快負責的人就過來了,蔣期把兜裡的香煙拿出來,就要遞過去。

“哎呦,這是誰啊。”帶著熟悉的聲音,蔣期的手僵在了原地。

是江盛,之前在工地上乾活的那個年輕人。江盛嘖嘖稱奇地圍著蔣期上下打量,“怎麼在這遇見你了。”

蔣期心沉了下去,他麵無表情地把香煙給收回兜裡,“想來就來了。”

“行,”江盛的脾氣似乎收斂了不少,“你就是那個要來當學徒的?”

蔣期自知沒有希望了,心情不免有些低落,“嗯,來當學徒的。”

“你這年齡有點大了啊,我們一般都是隻要十六七歲的那種。”江盛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笑的有些意味不明。蔣期期待了許久的工作,如今落了空,心裡不免有些難受,他不想再說話,抿著嘴看了一眼江盛轉頭就走。

江盛被他那似憂愁似難過的眼神給怔了一下,看著快要走出去的蔣期,暗罵一句,“我操!”

蔣期已經走出店門了,胳膊被人給拉住了,回頭一看,蔣期愣住了。江盛沉著臉看著他,“我也是這的學徒,上次從工地走了後,一路打工,一路漂,最後到了這。”

蔣期把手從他的禁錮中扯出來,抿著嘴,“抱歉。”

江盛不耐煩的擺手,“哪能怪你,我遲早要走,本來那事你也是無辜的。”曾經一個工地上幾天都說不了一句話的兩人,現在莫名有種老鄉見麵的感覺。

江盛拿出一根煙夾在嘴邊,看了蔣期一眼,蔣期心領神會,從口袋摸出打火機,幫他點上了。江盛心裡舒坦了,眯著眼吞雲吐霧,含糊不清地說道:“這的人都是些糙人,小孩多的很,家裡的小孩不想上學了,父母就把他們送出來學手藝。哎,小孩都嫌臟,這個月都跑幾個了。老師傅們都窩著火,這次招人是要招那些肯實乾活的。我不管事,但我師傅是這的老師傅,他能拿主意,你要是真想乾這個,我就幫你把他叫下來。”

眼睛睨了蔣期一眼,蔣期笑得感激,“謝謝你。”

“彆謝,”江盛擺擺手,“得與不得,還得靠你自己。”

江盛的師傅姓周,跟周進一個姓,是個看起來有點凶的漢子,他身上臟兮兮的,把耳朵上夾的香煙給取下來放進嘴裡,蔣期下意識地摸口袋,那漢子笑,“小子,這不能抽煙,不懂這些基本常識嗎?”

蔣期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不是,我是看您出太多汗了,想給您拿瓶水。”說著就拿出了剛才路上免費發放的礦泉水,瓶子小小的,剛好可以放進口袋裡。江盛見狀,“我草,這都行。”

周師傅一個巴掌扇到江盛身上,不滿道:“不要老是說臟話,他娘的,老子和你說多少遍了。”

江盛不說話了,隻是搓著被打的手臂,臉拉的老長。蔣期忍不住彎了彎眼睛,周師傅眼峰一轉,盯著蔣期看,“油嘴滑舌。”

蔣期斂了笑意,表情變得認真,周師傅歎了一口氣,“算了,我也管不著,江盛肯定也跟你說了,我要找的是絕不是那種一鑽車底就嫌臟的人。”

周師傅眼角的皺紋很深,但眼神卻很清明,他叼著煙汲味,唾沫浸濕了煙炳,“你行嗎,年輕仔?”

一句話輕飄飄的,卻很有份量,蔣期沉思片刻,說:“我家裡有個弟弟,在上大學,他很努力,我給他攢了錢交學費。他也告訴我,他有空可以去兼職。其實我挺缺錢的,但是我不想一輩子打工,那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學一門手藝,足以讓我和我弟弟在這個城市立足的手藝。周師傅,我誠心也願意吃苦。”

周懷民嗤笑,“說的好聽,先去那邊試一下手,我不要弱雞。”

蔣期笑了,“謝謝周師傅。”

周懷民站起來,搖搖頭,“八字還沒一撇呢,趕緊去,我等會還有事。”

就這樣蔣期正式成為了盛利修車店的一名學徒,他勤奮刻苦,對人又有禮貌。很快大家都“小蔣,小蔣師傅”地叫起了他。江盛剛開始還很得意,蔣期來了後,自己就會少挨點罵了,卻不曾想,周懷民罵他更狠。

“你又死哪去了,你看看這都幾點了,你還想不想乾了,啊?!”中起十足,一聽著聲音,江盛就知他師傅今天中午肯定喝了二兩酒,他躲著對方扔過來的臟手套,“蔣期呢,他不也沒在罵?”

說完,他就看見,輪胎後麵冒出一隻手,聲音很熟悉,“師傅幫我看一下這裡。”是蔣期,對方身上臟兮兮的正在研究一個發動機,周懷民用手指惡狠狠地點了點他,轉過去耐心地教起了蔣期。

當學徒三個月後,蔣期正式取代了江盛,成為周懷民專門的打酒人,酒是城西老城區那邊一家自釀的酒,味道很好,不過很遠,每次周懷民都要吼起來,江盛才不情不願地去,現在這差事落在蔣期身上,他非常高興。

蔣期笑著不語,他看得出來,周懷民對江盛很好,每次訓話是長輩訓孩子的口吻。後來蔣期才知道周懷民確實是江盛的一個遠方叔叔。

江盛的心野,他並不想呆在小小的修車店。他總是私底下和蔣期信誓旦旦地說,他要離開這裡,去到更大的城市。隨後又低下頭,可惜他叔叔不讓他去,想讓他和他修一輩子車。

話語裡更多的是無奈,他們隔著差不多三十歲的年齡差,周懷明理解不了江盛所謂的那些潮流,江盛不甘心一輩子拘於這裡。他們是世界上最親的親人,卻總是被時間的鴻溝給橫跨在兩岸,一岸在自由,一岸叫安穩。

江盛看著遠方,眼神是格外的亮。蔣期忽然覺得周懷民留不住江盛。

那是他們有史以來爆發的最嚴重的爭吵,店裡的其他老師傅都過來勸駕,就連來取車的顧客都忍不住來拉開這對快要打起來的叔侄。

江盛怒不可遏,“我想走,我為什麼不可以走,我為什麼要一輩子窩在這裡,我不想,我不願意!”

一旁的人拉著周懷民,把二人隔開,奈何兩人嗓子眼都好,吵起架來,中起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