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懂相處
雪真的很快就消融了,縱使那塊有著我們身印的雪地再背陰,也還是沒有幾天就化得差不多了,牽著手的雪人成了一片冰水混合的印記。
我們係考試時間在全校各院係中安排的算是早的,在1月19號,就考完了最後一科。老江與韓聰都在20號就返鄉了,因為等笑笑,我買的28號的票。紀豐的票是27號的。
“你怎麼買這麼遲的票啊?”我看著紀豐的寫著2XXX次列車的硬座票。
“回去也沒意思啊。在這裡可以好好玩幾天。”
“你打算怎麼玩?”
“隨便逛逛。”
21號的早上是怎樣來臨的呢?
我很早就醒了,睜開眼,想到現在屋子裡隻有我和紀豐兩個人,心裡就彆是一番感覺。不自覺勾起嘴角,好像一首歌裡唱的那樣“愛是我唯一的秘密”。我心裡因為這一個酸澀的秘密,細密的幸福著。
即將有一星期的獨處時間,一想到此,心裡就開始興奮。然而,興奮得過早,往往要失望。
“喂?什麼事,笑笑。”
“你能來我的學校嗎?”
“發生什麼事了?”
“我遇到一點兒麻煩,你能趕過來嗎?”
“好的。你彆急,我現在就出發。”
小聲的接完這個電話,也不知道有沒有吵醒紀豐。聽笑笑的語氣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沒有時間多加判斷,我迅速的穿好衣服下樓出校門攔了一輛出租車。
“就是這個事?”
“嗯。”
“你是小孩子嗎?”我有些生氣了。在某高校的教學樓裡找到笑笑,結果她口中的事就是因為擔心兩天之後的一場考試。“真的沒有彆的事?”
“沒有。我就是一想到後天要考試,就緊張,明明應該好好複習,卻越緊張越看不下書了,我這樣不是一步一步把自己的擔心變成現實嗎?”笑笑低著頭,語氣如同犯錯誤的小孩子,認真而迷茫。從黑色短發中露出的脖子清瘦蒼白,她什麼時候瘦到這種程度了?
我心中因為與紀豐獨處的一周遭到打擾而生起的怒氣漸漸消了。都說孰能生巧,可是考試這種東西,卻是經曆的越多讓人越緊張。我也聽說過班上的同學在考思修課之前到24小時餐廳熬通宵的事。大多數人都安慰自己苦這幾天,熬過去了就又是輕鬆時光了,可是還是早些麵對以後的日子壓力將越來越大的事實吧,隻有適應。
“你彆想那麼多了,越想會陷越深。現在就開始看書,我和你一起溫習。”
聽我這麼說,笑笑終於抬起頭,眼裡有了笑意。
我無法忽略心裡的疑問——這個笑笑怎麼越來越陌生?過去即使犯了錯,笑笑的眼裡也是悔過與調皮共存的,可現在的眼神是什麼,好像一隻麵臨被拋棄命運的小貓終於因由主人一息尚存的憐憫而得以留下來時的樣子。
彆把這麼多的信任與依賴放到我的身上啊!
陪著她溫了一天的書,天黑的時候我才離開。
“你明天還來嗎?”
“嗯。”我有些猶豫,我來到底對還是不對?我來你會好過嗎?那未來會更難過。“我可能——”
我的話還沒說完,一輛自行車與笑笑擦身而過。
“你小子會不會騎車?!”
陌生人扔下一句沒什麼誠意的“對不起”。
“你沒什麼事吧?”我看著有些發呆的笑笑,她怎麼又露出了那種做錯事情的表情。
“我沒事。對不起。”
“你說什麼對不起?”
“害你擔心了,是我分神,不是那個騎車人的錯。”
“那平時就多加注意吧。”
“嗯。”
她的這聲沒什麼保證意義的“嗯”真是讓我有些不放心,同時也有些氣惱,一個考試至於這樣嗎?!“我明天會來的。”
說出這句話,幾乎出自本能。與笑笑的相處,我一直拿兄長自居,現在這種習慣讓我做出了心中不想說的許諾。
……
回到寢室,出乎意料的是,這麼晚了紀豐還沒回來。我心情也不是太好,就沒開燈。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紀豐開門進來,發現坐在黑暗中的我,險些被嚇到。
“你怎麼不開燈?”
“省電。”
“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你吃了嗎?”
“吃了。”
唉,你難道就真的不會說個謊? “
“我有泡麵。”紀豐開開櫃子,取出一包泡麵。“暖瓶裡有水,我中午打的。”
“你下午去哪玩去了?”
“去機場送李信。”
“嗯?”
“他說一個人走太孤單了,這的機場又冷清,我反正也沒什麼事。”
好吧,這回我是真的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