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李信幫我墊上了。”
“我幫你還他。”我一定是太想表露一下自己的誠意了,居然說出這樣一句不得體的話。
“不用啊。”紀豐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有錢的,一會兒自己拿給他就行了。”
我不是說你沒有錢。唉,希望彆觸到你的自尊心。
“這麼說你白乾了一天還賠了500。”一旁豎著耳朵的老江總算聽明白了過程,十分不恰當的做出總結,怎麼聽著還有點兒幸災樂禍。
“嗯,不過買個教訓也很值啊。”紀豐說完之後,拿著銀行卡出門了。
傍晚的時候,李信又來問題了,老江說:“你還真是上進啊,這才開學一個禮拜。”
“李信。”紀豐走下床,“還你錢。”
“五百的,你多給我一百五。”李信接過錢又抽出一百五遞出來。
“住宿的錢啊。”
“我也住了。”
“那還不是我連累的,理應我出的。”
“不是連累。你在需要幫助的時候想到我,我很開心啦。”
“嗬嗬。”紀豐笑了起來,那樣明朗的笑聲裡竟然沒有一絲窘迫,難道他真的單純到聽不懂李信如此露骨的表達嗎?還是我自己的特殊性讓我把誰都看成了gay,也許他們就隻是兩個好朋友,而已。
我極力安慰自己的速度卻趕不上醋意蔓延的迅速,又聽到韓聰說:“你們住的雙人間?”
“你很懂行情啊。”李信痞痞的回答。
“就是在網上查過而已,還沒住過。”韓聰撓撓頭發,“條件怎麼樣?”
“很不錯。住著很舒服。”李信仿佛還在回味那個美好的睡眠。
“你們兩個乾柴對乾柴的,有沒有燧木取火啊?”老江臉上開始邪氣起來。李信倒也不在意,甚至還裝作認真思考了一下,“唉,我不記得發生什麼了,也不能細說。”
紀豐當然聽得懂他們開的玩笑,不過也沒有多小氣,隻是做頭痛狀的笑,然後收拾書包和李信出去了。
我卻是真的開始頭痛了,昨晚是真的沒睡好。
……
“你不是說不做家教了嗎?”老江看到上晚自習歸來的紀豐拿著一本初二物理書。
“我的學生說想讓我繼續教。”紀豐翻了一下書。
“多少錢一個鐘頭啊?”
“100。”
“怎麼這麼貴,我看廣告都三十塊左右啊。”
“我教五個人啊。”
“你怎麼一下子教那麼多?”
“也不是一下子,我開始教的女同學覺得有進步就把我推薦給了她的同學,就這樣,我上學期就在分開教兩個。期末考試他們很給我這個師傅爭氣啊。”紀豐說到此還真的頗有一些為人師表的滿足,“所以這學期,她們共有五個人想讓我教,我沒太多時間,就一起教他們了。”
“哇,紀豐你簡直要賺翻了,我要當你的助教。”
“我可雇不起哦,我還得為你上五險一金呢。”紀豐開玩笑的推脫。
“我不用五險一金啊,隻給基本工資就行。”老江頗為誠懇的說。“你幫我也介紹一個吧。”
發覺到老江並非僅僅開玩笑,紀豐也正經起來,“我不好推薦,因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適合教學生。不過我有個中介可以推薦,學校裡的XXX家教中心不是騙人的,其他的幾個中介都不太可靠。”
“你要不要這麼直白啊。你怎麼知道我不適合教學生呢?”老江有些委屈了。
紀豐倒沒有退讓,而是擺開了講道理的架勢,我看著不由覺得有趣,他還真有一些做事的態度。
“不是說你不適合。我開始也不會教的,並不是講了知識就可以,是要讓學生真的掌握了才行。新人多半會經曆這樣一個過程的。你想做就去那個中介看一下,不過需要兩個課時收入的中介費。”
聽紀豐這麼說,老江剛才冒出的兼職熱情受到了一些冷卻。
其實受到紀豐影響,老江和韓聰還真是研究過幾次做家教的事情。我也是某個瞬間才意識到,大家其實都在受到紀豐的影響。比如我的早餐,比如我現在洗臉也隻用香皂。
本來以為,一張白紙來到染缸裡會失去原來的樣子,沒想到的是,整個染缸卻清澈了許多。如果我未來的生活裡有這樣一個清透的存在,將是多麼美好。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能近在我的身側;廚房裡,我們可以一起忙碌;下雨天,可以一起坐在地板上看書,看累了就吻一下彼此……
我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沒發覺紀豐已經站在了我的床前。
“你在想你的女朋友啊?”紀豐笑著說,微微露出的牙齒在我看來是那麼有誘惑力。
“沒有。在想我未來的生活。”
“那你未來的生活一定很美好。你剛才在傻笑。”
“是嗎?”如果有你在的話。後半句我隻能在心裡說。
“我要請教你道物理題。”
於是,我們兩個開始探討一道初二的物理題。我趴在床上,他立在我的床邊,這樣真好。我真的好受用這種自己被需要的感覺,同時也為自己昨天錯過的感到遺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