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如故看眼時間,九點多,她問:“要休息嗎?”
梅潯十分乖巧地回答:“看你,我都行。”
向如故約摸出一個大致合適的時間:“十點睡覺?”
梅潯還是那副樣子:“好。”
約好時間,兩人一個在沙發上,一個在床上,各自玩手機。
細細看來,也不全在玩手機。
梅潯每隔半分鐘都要偷偷抬眼瞥向如故。
她不敢明目張膽地看,隻能這樣暗戳戳。
看第一眼,向如故專心看手機。
第二眼,向如故還在看手機。
不知道第多少眼,九點五十七分的時候,向如故依舊在看手機。
梅潯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要睡覺了嗎?”
向如故終於從手機裡抬起頭。
快十點了,她把手機擱在床頭:“睡吧。”
梅潯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的被子問:“咱倆就這樣睡嗎?”
向如故:???
奇奇怪怪的問題。
向如故反問:“不然呢?”
被子也沒多大,兩人睡一床,這樣好嗎?
向如故建議:“要不你去睡沙發?”
梅潯順著她的話看了眼沙發,“睡不下。”
話音落下,梅潯掀被上.床。
這房間裡的一切都是她準備的,枕頭被套和她的同款。
長得一樣,感覺卻明顯不一樣。
就像明明用的是一樣的沐浴露,向如故身上卻比她香很多似的。
被子也是,充滿了獨特的味道。
關燈前,向如故去了趟廁所。
梅潯靠在床頭目送她進出。
向如故穿的長袖長褲,腳上還一雙襪子。
夏天穿這麼厚睡覺,不會熱嗎?
空調二十六度,梅潯短袖短褲還覺得有幾分熱意。
可能體質原因,人與人對溫度的感受不同,再加上向如故生理期,比較虛弱。
向如故回到床上,關了燈:“睡覺吧。”
梅潯聽話躺下。
黑暗中,梅潯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有點睡不著。
過了一小會兒,向如故那邊傳來動靜。
梅潯趕緊閉上眼睛。
向如故開啟床頭燈喝了口水。
她看眼梅潯,輕聲說:“害怕嗎?害怕可以開個小燈睡覺。”
梅潯繼續閉眼裝睡,不說話。
腦海裡卻突然想到什麼。
昨天她睡覺的時候好像是開了盞燈,早上起來的時候燈全關了。
總不能是她半夜醒來自己關的。
家裡攏共她們兩個,那隻有一種可能——向如故把她床頭的燈關了。
向如故在她睡著之後進她房間還幫她把燈關了。
房間重新歸與黑暗,向如故那邊沒了動靜,呼吸漸漸趨於平穩。
梅潯轉頭望了望那個方向。
有句話浮現在心間:她不會是騙你的吧。
梅潯不願意把向如故往壞人的方向想。
她沒有立場騙自己,她能從自己身上獲得什麼呢?
錢財?
向如故不是那樣的人,她對錢財不是很上心,明顯可以感覺出來。
貪圖一個人,除了財,還有色。
這個就更不可能了。
可是向如故為什麼要答應她過來住呢?
今天向如故說過好幾次她隨便邀請陌生女人來家裡。
向如故又何嘗不是呢?隨便答應陌生女人的同住邀請。
兩個人都挺草率的。
梅潯認為自己的草率立得住腳,她的出發點是照顧向如故的身體,讓她能夠好好恢複。
雖然藏了私心,但是私心成分占比較低。
向如故為了什麼來這邊住?
她圖什麼?
當時在醫院憑著心意邀請了,搬家搬得匆匆忙忙,梅潯一直沒想過這方麵。
現在兩個問題盤旋在心中,長孫寧的話在梅潯腦海裡遲遲消散不去。
接近一個人,除了身外錢財和這個人本身,梅潯想不出第二個。
向如故是有目的的吧。
除了財產,那就是自己。
梅潯以前一直急於否定,她覺得自己這樣的心思有些見不得光,向如故怎麼會和她一樣。
現在想想,有什麼不可能?
她跟父親辦過婚禮沒有錯,可那都是假的。
向如故跟男人結過婚不代表她就是必須要和男人在一起。
她的取向還不清楚。
一直以來被先入為主的思想影響了。
細細想來,向如故昨天找她吃飯,穿的藍裙子,和她的衣服同色係。
這不是巧合吧。
今天她要讓季非出去住,向如故當機立斷,拍板確認,要季非留下。
這也是向如故故意的嗎?
想到這,梅潯又開始否定自己的想法。
不會的。
昨天的衣服肯定是巧合,今天讓季非留下也是因為向如故人好,心軟。
她的想法齷齪,把人想歪了。
又不是誰都和她一樣。
那這怎麼解釋向如故半夜進她房間,幫她關燈?
作為“長輩”關心一下“晚輩”夜裡有沒有好好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