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腦子一算,得,齊活兒了。
所以現在邊屹然屬於要重考科目1的階段。
任由黎頌一個車癡路癡,也笑出聲了。
四個人踩著磚塊慢慢等車來,一直走到了一個跨河大橋上,忽然變得燈火通明起來。
黎頌跟邊屹然走在後麵,斜後側邊的光穿過他們的身影打在地麵,成諾感覺自己踩到了黎頌的“頭”。
她轉過身發現倆人一樣插兜的動作,晃晃悠悠。
“走快點,談戀愛呢!”
黎頌搖搖頭笑笑,邊屹然也笑笑,同時展現出一種無端的沉默。
成諾對這種處理方式相當不解,“不是,你倆彆真成了。”
黎頌撩了一把頭發,笑盈盈推搡了她一把,“成什麼啊?”
個彆女生存在口是心非的毛病,邊屹然有過很多追求者,他辨得出來。
可黎頌對他,似乎真沒挑上眼。
“我呢,小恩小惠不吃,大恩大德也受不起。現在呢,隻想一個人待著,偶然叫我出來吃吃飯倒沒問題。”
邊屹然反手拍了下她,“你什麼意思,拒絕我。”
“嗯,拒絕你。”
黎頌臉上在笑,傳達性的笑容,像是遞過一個無形的台階,扶穩落地,還是踩空趔倒,看你自己。
成諾和成俊暉兩人還傻嗬嗬樂,說這倆人鬥嘴好玩兒。
邊屹然瞬間笑不出來了。
他倏而發覺,在黎頌眼裡,他和單家奕並無二樣。隻是一個可投入,也可隨手扔掉的燙手山芋,你來得越炙熱,她越躲避。
恰好此時兄弟開著車到了附近,詢問他在哪裡,他才能從剛剛的話題開脫出來,假裝沒太敗下陣。
可怕的是,黎頌依然笑盈盈。
她跟成俊暉打鬨,也跟成諾拌嘴。時不時也會關照一下旁邊的邊屹然,顯得她對每個人都“公平”。
這種坦蕩把他直接推出了當事者視角,她的貼心直接讓他成為關係裡的下位者。
有種人最可怕,就是她給人的感受是脆弱的,比如黎頌拉著他的手在黑暗裡哭。
你不可否認這種東西裝不出來,但她的各種情緒就像日拋,連帶著那天佩戴的人,都能逐個丟掉。
他媽的這不叫強大這叫啥。
散了場的馬路熙熙攘攘,身後也有幾簇人群聚散成堆,嘴裡哼唱著剛剛的歌曲。
邊屹然默默插著兜慢了兩步,走在黎頌後麵。
……
演唱會那天後,邊屹然沒有任何死纏爛打的跡象,前兆也不行。
期間,黃林瀟穿針引線地說想帶他去幾個酒局認識認識朋友,其實無非就想帶個時尚單品出去裝裝逼,打造出來一種姐很高貴,都來找我玩的人設。
邊屹然免提撂著電話,說了句不去,然後很誠懇地建議,不如帶那個剛買的新包,比他能更裝潢門麵。
這幾天他都沒咋出門。
就窩家裡畫畫,畫分鏡。他不喜歡那種為了應試而應試的分鏡,也不專門為了一個片子畫腳本操作。
無聊的時候他會用分格的紙畫新世界。每個格子都是一個場景,這些地方脫離了現實的桎梏,看似毫無關係,但又相撞相接。
小溪可以流下階梯,相機按下快門可以吐出泡泡糖,小蟲爬出歪歪扭扭的簡筆畫。
直到邊非國一通電話告訴他說,晚上出來替他見個伯伯,順便給拎兩瓶酒過去。
這是一個比較中年高端局茶社的地方。
邊屹然穿著拖鞋大褲衩,在門口就被攔住了。
讓他報房號也說不清,隻給名字也不讓進,給邊非國打電話不接,隻好在旁邊一個書屋短暫落腳。
書屋外有個咖啡區,他當時也忘了半夜喝咖啡會睡不著這件事,拖過單子看。在抬眼的那一瞬間,他錯覺地看到了黎頌。
就在靠裡的單桌,喪喪的趴在那裡,眼前架了個iPad,屏幕上在流轉。
“您好,請問您要喝什麼?”
“這個吧,”邊屹然眼神收回來,眼睛盯著紙又半分鐘道。
他拿了咖啡,做到靠窗的位置,玻璃隱隱折射。
邊屹然低下頭把兩瓶酒拽到腳邊怕擋住人路,時不時克製住自己往那邊躍躍欲看的心,一直堅持了五分鐘。
等邊非國的微信回過房間號,他提起繩把起身,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誒。”
黎頌歪著頭,很巧的樣子。
酒瓶又放回了腳邊,邊屹然不太情願走過去。她裝他也裝,坦蕩的朋友一樣。
黎頌盯著他腳邊拿兩箱酒,揚了揚下巴,“你好這口?”
邊屹然也沒示弱,向裡麵探了探頭,“這麼刻苦,高考結束還讀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