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屹然聽語氣,不是很友好呢。
黎頌歪了歪頭,換了邊胯支撐重心,思索。
思索在“你吞炸藥桶了”,和“你吃怪味豆了這麼陰陽怪氣”中間選哪個,然後最終脫口而出的是一句。
“嗯,不像你,完全不讀書的呀。”
邊屹然記得高考前黃林瀟的手機鎖屏似乎就是這個,一個動畫小人拿著喇叭喊“您完全不讀書的嗎”。
他在想這個東西是全國學習人士通用嘛。
黎頌見邊屹然啞口無言,也知道他肯定不是因為接不上話才沉默,不然就真變成小學生拌嘴了,便朝著座位的方向努努下巴,“我的小工位。”
“書屋還能占座?”邊屹然把剛拎上的酒瓶很自然放在門口桌子上,往裡跟她走了兩步,觀賞她的“小窩”。
這邊的書屋考慮到了實用性,沒有完全設置成四人大方桌,而是在外麵書架旁擺了大桌,中間靠窗是閱讀區,黎頌所在的區域是真正清靜的地方,有獨立小隔斷,配設台燈插座,自得的嘞。
“不啊,平板我每晚都帶回去的。”
順著黎頌眼神的方向,邊屹然打眼一看,發現她桌上就擺了個平板,脫口秀綜藝按了暫停,旁邊還有一本書躺著,不知是真看了還是陪襯,叫《喜劇這回事》。
他望了眼天花板,中央空調的風呼呼吹,“你是覺得這兒涼快,所以放著家裡的床不躺?”
眼光移回黎頌,她灰色連衣長裙外還套了件同色係的灰襯衣,夠暖和的。
“前幾天隔壁的空院子來了一個劇組,好像要拍什麼花店生活綜,”黎頌看時間也晚,邊收拾書桌邊講,“然後那組嘉賓做任務什麼的,缺工具,就來我家借,攝像機也跟著都進來了。”
邊屹然靠在側邊的書架上,空無一人的書屋滅了半邊燈,她正站在光交界處,一半溫暖和煦,一半又深不見底。
“那天家裡招了好多蟲,我就每天噴殺蟲劑,拿東西吸進肺裡不好,所以…”
她把iPad套回殼裡,示意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啦。
邊屹然點點頭,眼神沒從她臉上挪開。黎頌走近,撇了撇手讓他讓一下,她把那本書塞回原位,“我要走了,你?”
“噢,”邊屹然走回門口,“幫我爸送兩瓶酒,他人在外地。”
“行你去吧,”黎頌笑了笑,挎上帆布包,下拉微信小程序,打車的界麵準備搜索。
邊屹然意外發現她不太跟人聊天。
為什麼呢。
他倆上次聊天記錄在兩天前,按理說是要刷過去了,但他的名字還停留在頁麵下方。
“你微信界麵比我還乾淨,”邊屹然感歎,畢竟他已經不太算使用手機的過多的人了。
意識到他在講聊天記錄,她點開折疊的群聊,“喏,不熟的人免打擾,隨手刪記錄,群聊折起來就好。”
邊屹然那刻並沒有因為她的解答而知曉什麼,很沒營養的對話。但他怕話斷在夜風裡,畢竟,黎頌這個人,下一個把他免打擾,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打車的界麵有了新的提示音,顯示還有六分鐘車輛能達到。
黎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點開邊屹然的備注和標簽,改到了“咳咳”這個分組。
“這是什麼?”
“我總感覺你不像我的高中同學,像我外校認識的朋友。”
“不同分組朋友圈內容不一樣嘛?”邊屹然那刻還是有些受寵若驚的。
“一樣。”
她把手機塞回兜裡,“找你的時候方便些。”
“直接搜索不就好了。”
“少問就是了。”
邊屹然總覺得她不是這意思。誰莫名其妙給人改到了個奇怪分組,還要當麵通知。想著之前聽到的釣魚鼻祖先例,他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敢說你這個分組裡全是男的。”
還有點腦子,會了她的意。
“嗯,”黎頌調出分組,大喇喇地挨個介紹,“這個交大的,那個是體院的…對吧,記不得了,反正就那些差不多的人,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