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說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如果對我有意思的話,要斟酌一下。”
邊屹然徹底笑不出來。如果說他剛剛還隻是扯著表情保持笑容,他現在已經撐不住了。
像天下忽然潑下來一盆水,正常的反應不是思考誰潑的怎麼會潑到這裡,而是愣住,大腦空空的。
半晌,邊屹然腦子裡隻想了一件事。
他今天為什麼穿著拖鞋大褲衩出門。
不然反駁的時候還能多點底氣。
“你就這麼自信。”
那一點僅剩的尊嚴在作祟。
“你難道不是為了我去演唱會的嗎?”黎頌離他有半個身子遠,說話的聲音也是平的,在外人看來似乎隻是在娓娓地聊天,她下意識掰著手指。
“不喜歡為什麼拉我手沒鬆,彆說是人文關懷。人都有劣根性。
還有現在,正常來說,你應該抱著酒進去了。”
一語雙關地趕他走。
邊屹然牙空空地咬了下,嘴裡一陣發酸,“不是所有人都吃你這套。”
撂下話,走了。
所幸邊非國讓他送酒的伯伯人還算正常,就是之前倆人一塊約著喝酒,攀談時候提到了某某地產的哪一年的好酒,邊非國說改天送去嘗嘗,便差使了邊屹然。
大約十一點一刻就回了家,無聊。
邊屹然看了場球賽,四點才睡。
直到按滅電視機頂盒他還在疑問,怎麼他媽會有精神狀態這麼精彩的人,他不明白。
操。
問題她說的還很對。
而且她也沒說,彆追我沒結果之類的話,更沒鼓勵他繼續,就隻是揭穿,享受掀開人遮羞布的快感。
他感覺自己就像農夫與蛇裡的那個農夫,小時候笑他是大傻缺,長大後成為大傻缺。
……
第二天早上,院裡陽光正滿,黎頌起床意外發現,昨晚沒怎麼被蟲子咬,想是殺蟲劑起了作用。
“咳咳”分組有個男生發來消息,說“早安”“要一起吃早飯麼”。
她煩了,就沒回。
一旦開始早安晚安,她就要厭煩了。
咳咳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疑似喜歡她,麻煩要上身。所以要時不時咳咳一下,提高警惕。
針對邊屹然對自己有點興趣這件事,她沒跟任何人說。
一個呢,沒有實打實的證據,怎麼講都是她小醜。另一個,邊屹然沒有做出任何試探或冒犯邊界的事情,她心知肚明。
黎頌不會誤判。
之於為什麼捅破那層紙,很簡單——
她對邊屹然沒意思。
心理脆弱的男生是最可怕的物種,他們會單方麵的付出,單方麵的退出,單方麵的憎惡、詆毀。
不如打苗頭澆滅。
邊屹然也不例外,不是嗎。
她賭他不會再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