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勁兒 邊屹然也很牛的好不好……(1 / 2)

極晝照相館 種菜得刀 7820 字 2024-03-29

正遇一個紅綠燈,賈平猛然一刹車。

這後視鏡裡的場麵太炸裂,導致他差點兒沒看見紅綠燈。副座上的邊屹然一臉疑惑,腦袋慢悠悠轉過來,凝視著他:

“你銷完我駕照,準備銷自己的了?”

邊屹然總算知道自己的12分咋被扣完了。

賈平此時與邊屹然尷尬對視。

既為這險些的違章,也為撞破這倆人的……

邊屹然右手還架在車玻璃上,一臉看傻逼的眼神看賈平,賈平跟他使眼色,黎頌更是一臉懵地看倆人在前排使眼色。

最終是黎頌皺眉頭,“你們,在…?”

賈平被發現後相當擰巴,搖搖頭,手握了握方向盤,手指又在上麵上上下下,像是在暗自籌謀什麼大事,以至於紅燈都變了綠燈,後麵的車叭叭按喇叭,邊屹然也拿胳膊肘碰了下他,他才出發。

不是,不應該啊。

彆人開著車這倆人調情這種事,跟小狗在公開場合拉屎有什麼區彆,邊屹然不是這種人吧。

賈平開始質疑自己的眼睛。

黎頌被他這麼一打斷,忘記了剛剛要問啥來著,就靠回了後座椅。

結果邊屹然還沒坐穩,又轉過身,“40分鐘左右吧,最後那段路沒紅燈的話半個小時,來得及。”

黎頌一開始以為邊屹然沒跟她在講話,後來神遊的腦子轉回來,點點頭說,“噢,謝謝啊。”

完事又補了句,“幫我接爸媽這件事。”

“小問題,”邊屹然坐賈平副駕有一陣子了,車座也被他往後調了一些個幅度,導致黎頌從視覺上看離他會比離賈平進得多,話說得比較輕飄飄,黎頌也覺得心安理得了些。

她有時候也挺羨慕這些有車還還會開車的人,不用天天坐公共交通跟人擠位置,也不用到哪都查線路轉車,很多事情是來的方便。

賈平聽倆人聊天這麼相敬如賓,想起來在自己為數不多還學點文化的初中時期,學到舉案齊眉這個成語。他雖然一時也說不出來有多貼切,但倆人確實互敬得可怕。

他真害怕哪天萬一這倆成了,談戀愛也是這幅德行。

他沒看到的是,邊屹然身體穩坐,但搭在腿上的手指,正以一個微不可察的幅度,在一下一下敲著。

……

賈平打了個拐上高架,藤城這兩年新建的路多,他也開玩笑說咱們等出去上一年大學,再回來估計家都認不出來了。

開了一會兒,他又跟想到什麼似的問邊屹然,“誒,你家那套房子咋處置?”

“放著唄,我反正不信那個。”

賈平握著方向盤咯咯笑,“你爹跟我爹一樣迷信。”

“壞事兒做多了,”邊屹然蔑聲評價。

黎頌坐在後座很無措,你說是人家的私事吧,你倆在這兒公開密謀,說是敞開的事兒吧,也不寬敞。於是她裝作沒聽見,低頭扒拉手機,刷到微博首頁都重複推薦了。

不知道賈平這個人是見所有人都這樣,還是說就跟黎頌很有表達欲,他就像個導遊給黎頌介紹情況。

當然,是介紹邊屹然的情況。

“他爹,大企業家,嘎嘎牛。”

黎頌隻覺得莫名其妙,點點頭應和,好牛好牛,但也沒繼續問他家是乾啥的。有錢就對了,她又不瞎。

賈平繼續,“然後他爸早年在山七國際那邊有套大平層,你還真彆說,有些人就是怪,愛放著獨棟彆墅不住,愛住公寓…結果,就咱高考前那陣子,新開發區也開始建高架,渲染照裡一個大十字就從樓前穿過,那叫一個富力輝煌…”

黎頌想了想,“那不挺好的,交通還方便。”

“問題就在這兒了,”他撞撞邊屹然,“你給她講。”

邊屹然正歪著腦袋翻手機。就剛剛,黃林瀟給他轉了一條消息,是一個綜藝組要在藤城附近的影棚錄決賽,據小道消息說嘉賓有邊屹然最喜歡的樂隊。

她朋友就在攝製組,問他要不要去,掛個工牌扛機器就能進,反正他又不是不會拍。

正回複著,字還沒打出來,就被賈平打斷,他茫然抬頭,絲毫不知道兩個人剛剛在聊什麼。

“啊?”

黎頌這時候就覺得自個真尷尬啊,也不是她想聽,顯得跟要邊屹然給她解釋私事一樣。

賈平哇啦哇啦複述一大堆,邊屹然聽完心很煩,倒不是彆的:他一聽見邊非國這仨字心情就不好。

他更不知道賈平是要讓他解釋給黎頌聽。

於是邊屹然就繼續低下頭回消息,冷著。

賈平有些尷尬地對著後視鏡的黎頌賠笑,都說嘛,鏡子裡你能看見他他也能看見你,黎頌對賈平搖搖頭回笑。

為了不讓剛剛的話題有始無終,賈平平平淡淡地講完了:“就是他爸迷信,嫌有高架穿過的房子風水上叫'萬箭穿心',不吉利,就沒再住過,嗯。”

說完,車裡的空氣像把石子扔進大水溝,再也沒起任何漣漪。

黎頌完全能理解賈平。

她完全理解青春期這種男生,喜歡講一些其實並不太搞笑的奇聞逸事,可能並不是為了標榜自己會怎樣,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表達欲,同時對彆人擴充一些善意。

可能有時候會有點吵但總體人不賴。

黎頌不敢說學習好的一定心思就重,但他們絕對不傻。但有時候人需要交一些“傻傻”的朋友,哪怕隻是玩樂之交。

尤其在賈平的對比下,顯得邊屹然很冷漠。

黎頌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還是說就邊屹然這樣。

感覺是男的都這樣。

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不,現在已經開始聽見當沒聽見了。

黎頌也不是說刻意偷看,隻是邊屹然端著手機打字,她又坐在後座,就看見他在敲字回複黃林瀟。

“錄多久”

“看時間吧”

“再說”

她隱隱約約看到邊屹然的綠色聊天框發這些,對麵則是哐哐哐一頓輸出。她不好窺探人家隱私,低頭看自己的手機。

其實邊屹然打內心並不想去錄綜藝。

包括說後麵市麵上招的大學生實習生嘛,也都是廉價勞動力,多得是大廠一分不給還倒貼實習,端茶倒水還要看人臉色,現場亂亂糟糟,最後也就能見著些明星發個朋友圈,外行麵前顯得很厲害似的。

但那畢竟是他喜歡的樂隊,一個大約8年沒出麵公開演出過的樂隊。

黃林瀟是了解邊屹然的。

一般呢他拒絕那就是真拒絕,要是言語裡能聽出來“都行”“再議”的含義,基本上約等於ok,於是她給攝製那邊的朋友講了給他辦張工作證這事。

眼望著聊天裡熱騰的話題和車裡快燒乾的氣氛,黎頌更堅定了自己當初的想法。

拒絕邊屹然是對的。

這種人嘛,尤其是有點姿色的這種人,靠不住。來的快去得也快,這要敢放以後,指不定怎麼冷暴力呢。

副駕駛座上。

邊屹然放下手機,打了個噴嚏。

他也納悶兒,感冒也痊愈一陣子了,怎麼還有後遺症啊……

車沒進停車場,黎頌跟爸媽約好了定位,車在機場進站口附近兜了兩圈,等兩人出來很快就上了車。

考慮到賈平在開車,邊屹然下車幫她父母扛了下箱子進後備廂,又拉開了後座門。

黎大明看了看車標,又打量了好幾眼邊屹然,方才開口:

“滴滴司機,是你的一項愛好?”

邊屹然也愣了下。後方不斷有車從後穿行,邊屹然輕輕往裡攏了下黎頌爸媽讓他們小心車,“噢,我是黎頌同學,順路。”

聽到“順路”這兒子,黎頌父母對視了一眼。這個機場,應該不順路的吧。

黎頌也下車迎了爸媽,其實。但因為太久沒見,她隻是默默站在車邊,等邊屹然拉開門又發現自己站的位置礙了事,默默從另一側拉開車門進去。

一家三口在後座,黎大明擠在母女中央。

換了一邊後,和黎頌在後視鏡裡對視的人換成了邊屹然。

邊屹然看了她一眼,然後,移開了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對父母輩的天然畏懼,賈平竟然沉默了。還是黎頌重啟了話題:

“這是邊屹然,我…朋友,跟我一個大學。開車那個是他朋友,嗯,對。”

說到後麵她聲音越來越弱,邊屹然才發現黎頌跟她爸媽似乎…並不太熟。

黎頌的媽媽還好,是個看起來十分利落的女人,麵很善,不說話的時候就靜靜搭手坐在那裡,望著窗外。

而黎頌爸爸高大的個子在中間夾著肩膀,顯得有些局促,神情卻些許威嚴。邊屹然考慮到後麵是黎頌的媽媽,把座椅往前調了些,好讓她不那麼擁擠。

怪不得黎頌長得高,她父母基因就擺在那兒呢。

隻是。

一路上,那麼久的時間,他沒聽見父母中的一個人,關心黎頌小腿上有那麼大一塊兒傷。

剛高考完的學生家長跟學生一樣,都是有高考後遺症,需要一定時間來愈療的。

對於黎頌,看看電影,聽聽歌,走一走。

對於黎大明,就是分享自家姑娘高分的喜悅,跟同事朋友的孩子做比。

他似乎養成了逢人就問高考分數的習慣,但對於院校鮮少有提。

也因此他直接跨過跟黎頌同是A傳的邊屹然,問賈平道,“你高考怎麼樣?”

他顯然關注不到黎頌眼神製止的微動作。

邊屹然在後視鏡看到的。

“A城理工大學,我專業課不行,”賈平笑笑,“我學習差,老方法用的比較固化,校考成績不好,走的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