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來的親吻 似是而非的吻(2 / 2)

互穿暗戀指南 詞弈 3947 字 10個月前

這個話題跳的太快,段安北愣了下:“客房睡不了人,被子沒曬過,都潮的。”

言下之意:他倆睡一塊兒。

陳念南皺皺眉:“我睡地上。”

段安北樂了:“你拿我身體睡地上啊?”

陳念南的指甲都要嵌進肉裡,換做是他自己,他有成百上千種辦法不上這張床,但現在是段安北的身體,他什麼都乾不了。

燈一滅,段安北挨著牆根,陳念南挨著床沿,中間隔著楚河漢界還有一整床空調被。

身邊平穩的呼吸聲響起,陳念南輕手輕腳地給段安北蓋上了被子,躺回來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悄悄往段安北那兒挪了一點,拽著一小片的被角蓋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段安北翻了個身,被子又往陳念南這兒摞起了一個小長條,陳念南把它當做是段安北的關心,又輕輕往自己身上蓋了蓋。

借著月光,陳念南看著自己的這張臉,指尖悄悄探出,虛空著從顴骨劃到鼻梁,又慢慢滑落,隔著一厘米的距離,虛虛點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段安北?”陳念南輕聲叫了聲。

段安北沒反應。

陳念南的手指慢慢往前挪了一點點,輕輕觸了觸自己身體的唇瓣。

清輝的月光灑進來,陳念南沒了半點校霸的戾氣,像個孩子一般淺笑了起來,他又替段安北掖了掖被子,才抱著那一點點的被角縮去了床沿。

他心滿意足地把那隻手放在左胸前,放在心臟上,背脊弓了蝦,以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卻又極度幸福的姿態睡去。

在他身後,段安北慢慢睜開了眼睛,卻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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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段安北醒來的時候已經結束了互穿,他原本在床沿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床的正中央,被子好好地蓋在他身上。

他擰了擰眉心,卻又下意識撚了撚指尖。

鬼使神差地,他把指尖在自己的唇上碰了碰。沒什麼感覺。

他打開手機,看見陳念南報備的行程:“沒打架,在兼職。”

陳念南發完消息就扯了扯威壓繩,確認安全繩已經綁結實了,他慢慢跨坐上移動升降機。

機器往下滑,他也往下掉,挨著玻璃窗的時候,陳念南控製著升降台慢慢挪過去,舉起擦窗器一點兒一點兒地擦著這座高樓的外窗。

玻璃清洗,越矮的窗戶越便宜,最高的因為靠近牆角,也不貴,最貴也是最危險的是中高地段,陳念南擦的就是那兒。

來錢快。

反正他也不要命。

陳念南一級一級往下擦,始終低著頭,直到上麵的工友喊了他一聲:“小陳!待會兒起風了!”

陳念南伸手比了個“OK”,一抬頭,僵住了。

隔著玻璃窗,他跟段安北對上了眼。

陳念南倉皇地拽著繩索往上,可升降台的速度是固定的,他撇開眼,餘光一寸一寸地看著段安北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到了天台上,陳念南拿了錢就往下走,他沒坐電梯,而是狂奔著從樓梯口下樓,又一口氣衝到了寢室。

腿上的紗布早就被他拆了,身上有傷是不能進行高空作業的,但這點兒擦痕陳念南刷個臉通個情也就過去了,反正大家都知道,陳念南就一人,真死了也沒人會跳出來找麻煩。

沒人惦念的。

擦痕結了痂,陳念南麵不改色地一點點扣了,扣得滿指甲蓋兒的血,他卻覺得痛快。

如果他從高空跌落,頂多學校唏噓少了個狀元苗子,彆的都如風散,沒人會記得他,陳念南沒有活著的證明,隻有痛感能讓他真正找著存活的證據。

他揣著剛得的七百五十元,放進了存錢罐,悶頭去研究那個辯題。

辯題是“麵對道德感缺失帶來的社會惡性事件,應該加強道德宣傳,還是加強法製建設”。

陳念南覺得這個辯題簡直乏善可陳,爛人爛事,爛天爛地,講理有什麼用?

可他偏偏就是正方。

陳念南對著辯題思考了三分鐘,腦子堅定不移地選擇反方,他不耐地“嘖”了聲,剛要把紙撕了扔了,宿舍門就被打開了。

陳念南停下撕紙的動作,這個動作太粗魯,太暴躁,這不行,他把紙團了團,放進了垃圾袋裡。

“段安北。”陳念南遞出去本書,“買多了。”

該來的還得來,段安北看著那本《辯論的技巧》,突然就覺得右手那兩根手指有些久散不去的濕漉漉的觸感,他撚了撚:

“不用了。”

“買多了。”陳念南說。

段安北實在不想讓他在自己身上浪費錢,陳念南有多難他是知道的,沒必要在自己一個直男身上付出這麼多的精力。

想到“直男”兩個字,段安北鬼使神差地看向了陳念南的唇瓣,很薄,抿得很緊,碰著自己手指的時候......

段安北想起昨天那個似是而非的吻,有些倉皇地挪開目光:“那就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