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鶯補刀:“怪不得你一上學就跟死了似的找不到人。”
尤振被罵,尤其幸災樂禍地起身,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手心,走到沙發前拿起手機。
看清來電顯示的那一刻有些意外。
“誰啊?放假大晚上還打電話找你。”江鶯在身後問。
尤其言簡意賅:“公司。”
說完,走回自己房間接通電話。
“有沒有打擾到你。”
電話接通,周和平先是客氣了一句。
尤其實話實說:“飯吃一半,有點吧,怎麼了?”
被她的誠實逗笑,周和平低低笑了兩聲,而後繼續道:“抱歉,但真的很急,你需要跟我飛一趟北京,明早七點。”
“明早?北京?”尤其的尾音都在上揚。
“是的,我需要去北京開會,現在年關,我和景明不方便同時離開集團太久,你得跟我一起。”
“行吧,但是……”尤其看了一眼房間裡她今天剛拿回來都還沒來得及打開的行李箱,語氣有些猶疑,“但是明早再回上海我趕不上飛機,現在最晚一班去上海高鐵已經開出了,我看看能不能叫到一個網約車吧我現在回。”
周和平說:“不用,我快到你小區了,剛覺得是飯點,你應該在和家裡人吃飯聊天所以沒打電話,快到了才撥通你電話的。哦,對,沒搬家吧?”
四年前尤其沒買到高鐵票時,他和老許送過尤其回家。
莫名其妙將這個地址一直記到現在。
“……”
尤其舉著電話,表情有些豐富。
不知要先感慨哪一句,是先佩服他的行動力都已經快到她小區了才打電話通知她,還是佩服他驚天的記憶力。
“沒搬。”
掛了電話,尤其將床上放的大衣外套拎起,拖著箱子打開房門。
尤建樹坐的位置正對尤其房間,率先看到她一副正要離去的樣子。
“小鳥這是要去哪?”
聞言,江鶯也轉過身:“怎麼今天剛回家就走?公司打電話乾嘛?叫你回去?”
“嗯。”尤其解釋,“公司要我臨時去趟北京出差,我得先回上海。”
江鶯倒也習慣了,尤其自大學畢業以來總是這樣的狀態,曾經在逐言的時候大年三十正看著春晚被叫去給某男明星做危機公關也不是沒有過。
不過她一個人掙得抵江鶯尤建樹兩個人掙的都不止,剛畢業第二年就給尤建樹買了輛新車,給江鶯擴大了裁縫鋪。
他們也理解年輕人工作大環境不好,倒不會說她,隻覺得她辛苦。
於是江鶯嘴上隻抱怨怎麼這個工作也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起身打開冰箱翻翻找找又想給尤其帶點什麼走,搜羅出瓶瓶罐罐,各種鹹菜小菜往袋子裡塞。
江鶯一邊塞著一邊問:“你怎麼去?這個點還有高鐵嗎?”
“我叫了網約車,馬上就到樓下了。”尤其舔舔嘴唇,答。
“網約車?”尤振劃拉飯,起身,“那你一會兒跟我微信共享定位一下,大晚上網約車不安全。”
尤其望向尤振的眼神有些感動,沒想到這麼一個善意的謊言還能讓她看到弟弟如此靠譜的一麵。
“不用一路共享定位吧,我到了跟你們說。”
尤其說著,看尤振已經開始套外套了,反應過來他是習慣性地要幫自己扛行李下樓,馬上伸出手,掌心朝他比了個拒絕的手勢。
“你吃飯,我自己搬。”
尤振滿頭問號,尤其補充:“……我好不容易放假,還沒在家睡一晚就要走,你要是送我下樓的話我會很不舍很難過,止步於此吧,我自己下去。”
“……”
尤振並不信這破理由,但尤其執著地不要他搬行李,他也懶得跟尤其爭,繼續心安理得坐下來吃飯。
尤其將江鶯準備的小菜放在行李箱上,一個人艱難地搬著下了樓。
氣喘籲籲間隻有兩個想法,一個是幸好他們家隻住三樓,另一個是她要如何工作才可以既在上海給自己買一套房子又能給家裡換一套電梯房。
尤其剛到樓下不久,就看到周和平的車遠遠開來。
她不由感慨,周和平的記性是真好,四年前來過而已他居然連樓棟都能不記錯。
車在尤其麵前停穩,沒有老許,是周和平自己開的車。
下車接過她的行李放至後備箱,周和平看了一眼行李箱上的袋子,問:“這是什麼?”
“我媽做的小菜。”
尤其說著,準備坐進車,頭頂卻傳來江鶯的聲音。
江鶯大概是怕她上車走了,正快步下樓,一邊下樓一邊大聲喊著她的名字叫她等等。
尤其錯愕回頭,江鶯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單元樓內的樓梯轉角,眼看她要出單元門,尤其趕緊推著周和平:“你上車上車上車上車!”
周和平不明所以,後備箱都來不及關,隻能順著尤其的力往車旁走。
“哎呀!幸好沒走!剛忘給你拿土雞蛋了,你爸科室同事家賣的,都是農村養的散雞。”
見自己趕上了,江鶯鬆了一口氣,將一袋土雞蛋交到尤其手心。
眼神又看向尤其身後,雖然不懂車,但也被這個車型唬住,江鶯皺起眉頭:“車到了嗎?這是叫的網約車嗎?”
尤其閉了閉眼,想敷衍過去趕緊催江鶯上樓。
還未開口,下一秒,江鶯看到車門邊還沒坐進去的周和平,眼神一亮。
“誒?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