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孩,教會我愛,又消失在茫茫人海
他是轉校來的,坐在我旁邊
“你為什麼不愛說話呀?”三天後,他對我說了第一句話.
我看他一眼,在記名薄上寫下他名字.
“彆呀班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去理會他,自顧自做我的數學題.
窗外夏蟬鳴叫,還伴有紛雜的旁邊教學樓施工的聲音,教室裡隻有他堅持不懈地要我把他名字抹掉的聲音,嘰嘰喳喳個不停.
老師一來他便安靜下來,臨上課時扔在我課本上一個紙條,字體潦草卻有力:好班長,我真改了行不行?
我沒回,把紙條塞進課桌聽課.
數學課談不上有趣,隻是我對數學感興趣所以聚精會神地聽著,以至於老師一眼就發現了趴在桌上陷入睡夢的同桌
他被叫起來回答問題,一頭霧水地看我,我受不了這種眼神,忍無可忍往書上一指.
“根號三!”他嘹亮的聲音回蕩在整個課堂,如願以償地坐下.
此後一節課沒再睡過,寫了一張“謝條”還畫上了漫畫.
學了乖的他沒有立即“呈上”,下了課才嘻皮笑臉遞過來.
我還是不跟他說話,因為天生性格孤僻,連朋友都很少.
他卻是另一個極端,不過三天就能跟班裡打成一團.
我因為班長的職務在班裡樹敵不少,幾乎每個被我記在本上的人都對我懷恨在心,時不時湊在一起成為班裡的小團體.
“哎,你可彆跟她走太近,她很冷血的,當心把你告給老班!”
“就是啊,你彆去搭理她.”
“她那人性格孤僻,跟誰都合不來,一個朋友都沒.”
“她啊……”
耳邊的紛擾越來越大,我拿出耳塞想要戴上,聽見他咳了一聲:“說什麼呢,我覺得班長挺好的,再說你們這樣議論人也不好吧.”
周圍陷入寂靜,我椅子嘩啦一聲移開
“你跟我出來.”我對他道.
“ 我的事不用你管,不需要你解釋.”
“ 可是她們說你讓我很生氣.”
“ …”我靜了兩秒,轉頭就走.
他又湊上來,打探道:
“你是不是怕我在班裡樹敵啊?畢竟我才剛來.”
“你想多了.”我道.
“看吧,你這樣說就證明有這樣想.”他無賴又厚臉皮
“謝謝班長的關心,小的沒齒難忘.”
算了,隨他怎麼想.
第二天,他果真被排斥在小團體外,班裡除了幾個人沒人再找他說話,他很納悶.
我埋頭做題,早已預料到會這樣.
“班長.”他還頗為委屈
而我出於某種愧疚情緒側了側頭以示傾聽.
“沒事,看你沒吃早飯,給你帶了個雞蛋!”光滑圓潤的雞蛋滾到我手邊,還留有衣服沾染的餘溫.
雞蛋在放學的路上被我吃了,他盯著我吃的.
“好巧啊班長,我們是一個小區欸!”
是“巧”,方便極了他每天晚上來蹭夜宵.
“沒辦法啊,我爸媽都不管我,把我扔在這出去旅遊了,況且阿姨做飯還那麼好吃,我很難不來的.”他三言兩語把自己塑造了一個淒慘留守兒童形象,把我媽哄得心花怒放,直言讓他每天都來吃飯.
看他吃得真的挺香的,我不禁也多吃了幾口,我媽更高興了.
“哎呀,我這女兒就是學習學呆了,平時不懂交朋友,有了你我可不用擔心沒人陪她聊天了.”
“放心吧阿姨,您完全放心交給我就行!”
一頓晚飯,一個承諾,我就這麼被親媽和親同桌“交易”了.於是以後他經常有底氣嘮叨
“阿姨說了,讓我監督你.”
“你該喝水了.”“該午休了,彆做題了.”“吃早飯”“一天一包牛奶要喝”……
“我不是小孩.”我煩透了冷下臉來.
他一邊打開和我媽的聊天界麵一邊發語言哭訴:“阿姨,班長她....”
“行!”我一把按住他,認裁:“行,行,聽你的.”
約莫過了大半個學期,他有一天找到我
“班長,你是不是想考工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