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有。”我坦然地說。現在的他反而讓我感到閒適。想象中的他是一副悲痛欲絕的神態,總是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得知噩耗那一刻的恐懼與顫抖。但是現在的他讓我鄙夷,也就不可能得到我一絲一毫情感的觸動——雖然我的心口還在遲鈍地抽動。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未完全熄滅的煙頭仍在騰著灰煙。
“你什麼時候愛上抽煙的?我記得你一直很厭惡這種做法。對貴族來說,抽煙是一種粗魯的罪惡。”
“我還是個貴族嗎?”他突然插話,想抬起頭來表達自己的激動時卻又忍住了,默默將視線還原到剛才停留的地方。
“馬爾福家族沒有不是貴族的人。我記得這句話是你說的。”從小時候我就接受著這種教育,以至於思維陷入了一個自以為高貴的誤區——直到碰見了詹姆和小天狼星,才從這種想法中解脫出來。
小天狼星?不行,不要去想他,塞妮婭,控製住。我知道,我的腦海中一旦不斷地浮現著這個名字,我的從容冷靜狀態就很難保持。
現在的塞妮婭不是從前的塞妮婭了。還記得去年的假期在盧修斯家的舞會,我是如此丟臉、出儘洋相,不但盧修斯,就連我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場輸得體無完膚的戰爭。
現在的我懂得如何很好地大體控製住自己的麵部表情。微笑,塞妮婭,現在你占上風。
“沒錯。可惜以前的我錯了,抽煙才是一種高貴和優雅的標誌。”他緩緩地充滿自信地抬頭。
“真不敢相信你的想法竟然如此容易改變。”
他好像很想從袍子裡抽出魔杖——可是最終沒有。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從開始就問了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上盧修斯那裡。”
我沒忍得住笑出了聲音。
“為什麼去那裡?答案是我也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我早就忘記了當時自己是受什麼力量的驅使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次很好地控製住自己的脾氣了,眼睛裡閃動著憤怒的凶光,捏緊了拳頭——
“鎮定,馬爾福先生。從容是貴族們的一種特有的優雅品格。”我對著麵露凶色站起來的他說。他的臉上突然顯出了尷尬。
我勝利了,我知道“貴族”這個稱號是他最大的弱點。他的一生,永遠沒有可能擺脫這個稱號給他的束縛。
於是我心滿意足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