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 天空中飄著細細的小雨,綿綿軟軟……(2 / 2)

“你在葬禮上似乎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呢。”他說,啜了口茶。

我簡直厭煩了這種說話的方式:為什麼每次要說什麼的時候都要繞一個大圈子呢?為什麼他總是喜歡找些根本搭不上邊的東西來談論,由此引出話題呢?

我也不緊不慢地耗下去:“你不也是麼。”

“我是情感的問題。”

“我不也是麼。流淚本身就是情感的問題,你似乎是在說廢話了。”

“可是我不像某些人一樣整天說自己有多麼愛她的媽媽。”

我有跟他說過麼?不,不可能。我有點驚慌。我抬起頭來看到他仿佛是在觀察低級生物的表情。我是什麼?弗洛伯毛蟲嗎?

“既然你不愛她,當初為什麼要娶她?”我厭惡地反擊。

“我不愛她嗎?不,你錯了,塞妮婭,我愛。”他拿起茶葉罐,細細地打量著,“我愛她,又不愛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是很愛她的,但是在有些情形之下,我認為我是不愛她的。你看,塞妮婭,我在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呢,你幫我說說,我對她到底是什麼情感?你知道她有多麼膽小,你也知道我又多麼恨膽小的人。我愛她,又不愛她。有些情感,是不能用愛和不愛來說明的……”

我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看他不停地把玩著茶葉罐。後來大概他也覺得這樣的廢話很無聊了吧,自嘲地笑了笑,將兩個杯子裡的茶水倒過來又倒過去,一邊聞著茶香。我打破沉默:“如果你想一個人好好泡杯茶的話,似乎不用把我留下來,你知道我幫不了什麼忙。”

他的表情依然沒有什麼起伏,淡淡地說:“前幾天去聖芒戈的時候聽說那裡可以學習治療,我知道你對治療術很感興趣,願意去嗎?就一個月的培訓時間。”

我馬上想也不想就回答:“當然去。”接著端起已經冷掉的咖啡上樓。我答應,僅僅是因為我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我會作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