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聲延續了將近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之間,我的神經都全部麻木掉了。我隻看到後來,愛爾柏塔和小天狼星一起走出有求必應屋,然後他們告彆,小天狼星下樓,而愛爾柏塔往塔樓的方向走去。我想跟著小天狼星,可我無能為力,隻能看著他離我越來越遠。
愛爾柏塔走到一半停了下來,又往有求必應屋的方向走去。她的不安表現得更為明顯了。她有時煩躁地抓著自己的手,有時重重地搖頭。這些我都沒有看到,我隻是在發現,自己和她的動作有多麼相似。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與她見麵的人居然是斯內普。她為什麼要背著小天狼星,背著她的哥哥詹姆?
斯內普依舊露出他那惱人的笑容:“我差點覺得你不回來了,畢竟這件事情是一項多麼大的冒險。你決定好了嗎?”
愛爾柏塔堅定地說:“當然,如果不是這樣,你難道認為我現在還會呆在這裡而不是回塔樓睡覺嗎?”
斯內普細細地觀察著他自己的手,說:“我想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這個魔法很危險,如果不成功,你會因此而死去。”
“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很多次了,你應當相信我的聽力沒有差勁到要讓你一句話重複十遍。”
斯內普的注意力被愛爾柏塔的話轉移了:“你今天晚上說話好像不是很客氣,不太符合亞特蘭蒂斯王族公主的身份。”
愛爾柏塔的肩膀抖動了一下,她抿著嘴唇,臉頰往下凹陷,現出很奇怪的表情。最終她沒有忍住,淚水流了下來。“你知道,西弗勒斯,我很害怕。”
斯內普眼裡沒有一絲感情。他在有求必應屋門口走了三圈,打開門,讓愛爾柏塔進去。
“開始吧。”愛爾柏塔決絕地說。
斯內普的魔法我沒有看懂。他一下子念出一串我不懂的咒語,一下子切割藥品熬製魔藥,一下子急躁地翻書。愛爾柏塔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最終斯內普的動作緩了下來,接著停止。愛爾柏塔向他點了點頭,於是他混合了所有的魔藥,以愛爾柏塔為圓心畫下了一個很大的圓圈。突然,爆炸般似的聲響騰空而起,紫色的煙霧如此之大,我幾乎快要以為自己將嗆死在這種非正常的空氣中……然後煙霧緩和了下來,祥和地彌漫了好一陣子,接著轉為騰騰的火焰,隔絕了一切,愛爾柏塔就處於火焰的中央。斯內普深不可測的臉也有了一絲慌亂,好一會兒才說:“愛爾柏塔,試驗失敗了,你知道嗎。”
火中支吾不清的聲音傳來:“我知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一瞬間我直衝進了火焰,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把火中那個無辜善良的女孩給救出來,至於其他,我不要再管了——可是我徑直衝過了火焰,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沒有一點熱度在身上過去的痕跡。我隻能在火外無能為力地跺腳,我恨我自己——
門砰地一聲開了,我看到兩個男孩幾乎是撲著進來——前麵的那個是小天狼星,後麵的那個是詹姆——他們用模糊不清的嗓音嘶吼:“懦夫,鼻涕精!為什麼不阻止她玩那愚蠢可笑的魔法試驗!”“她說她喜歡你!”“膽小鬼,懦夫,貪生怕死的家夥!”聲音都蜷縮成了一團,變成了我心底裡最刺耳的尖刃。詹姆還有小天狼星在那一刻瘋狂的表情,我永遠不會忘記。塞妮婭,在他們對愛爾柏塔的愛麵前,你又算個什麼呢。火,讓它燒得再大點吧,我恨火焰裡麵那個女孩。可是縱然火焰再大,燒掉的也不過是她的軀體,她的影像,是我無法抹去的深藏在詹姆和小天狼星心底裡的愛。火,讓它燒得再大點吧,我再也不會想到去衝過火焰救火裡麵的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