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死亡訊息,無數結隊出現的戴麵具的人,這些都是黑魔法強盛的標誌。但是正義的巫師們也並未放棄鬥爭,他們的中心,是我們可敬的校長鄧布利多。
我在想,如果死者真的是馬爾福先生,我會怎麼辦?
我突然想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在昨天晚上那猛擊的蛻變之後,在發現自己朋友的全部背棄之後,我想他也許是我最後的依靠了。
如果他死了,我會怎麼辦?我突然開玩笑似的想到,也許我可以加入食死徒,現在就衝上樓,對他們說吧。
我搖了搖頭,把這些不清醒地想法全部甩掉。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到一個辦法,弄清楚馬爾福先生還有麗莎的去向。唯一的辦法就是向上麵那些人了解了。
我的手冰冷。我把它們放到臉上,微微暖了一點。
第一個要思考的問題是他們是怎麼進來的,到底在那層樓的哪間房間。我要從他們口中得到訊息,隻能用偷聽。雖然我不懂得任何關於竊聽的魔法,但是趁他們在爭執無暇顧及其他的時候,我也許能夠不被他們發現,在房間門口偷偷聽上一會兒,然後迅速離開馬爾福莊園去尋求幫助。不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而去一間一間房間找是極其愚蠢的辦法。也許就在你認為他們在的房間的對麵,他們正在獰笑著把你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就算不是這樣,你毫無掩飾的方向性的聲音一定會暴露你自己。但是如果你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再有針對性地去掩飾自己的蹤跡,就可能成功。
先思考他們是怎麼進來的吧。整個馬爾福莊園都是施過阻止幻影移形的咒語的,要進來的唯一辦法就是走大門,敲門之後再由在大廳的主人用魔法開門——當然,莊園中的人可以用魔杖直接進入。這麼一來,他們進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馬爾福先生沒有可能讓殺害自己妻子的凶手再進來殺害自己。
我突然記起來有一間房間是沒有布置咒語的,因為魔法奇怪地無法覆蓋那個房間。但是那間房間的門由馬爾福先生施過魔法,除非是他解除魔咒,否則任何人都無法打開門走近馬爾福莊園。也許……馬爾福先生的咒語被人解除了?不排除這種可能。莊園門口的魔法是很早很早以前就施下的,我可以保證它絕對可靠。那麼,也就這一條路了。
如果是這樣,他們會呆在哪裡?我努力地想了想。如果我是食死徒,我就會選擇一個可以讓自己隨時能夠離開的地方去商討什麼。那麼,他們現在應該在那個房間,三樓左數第二個間房。
剛要勇敢地上樓,我卻遲疑了一下。也許我的判斷太草率了呢?也許,莊園裡還有我不知道的可以進入的方式?我清楚,自己隻有一次機會。如果不成功,非但無法知道馬爾福先生和麗莎的去處,自己也極有可能成為神秘人稱霸的又一個犧牲品。
我頹然坐下。現在,我真的渴望有一個可靠的人,能幫我分析一下,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我幾乎馬上就想到了詹姆和他標誌性的笑容。詹姆,他總是如此自信,他總是能夠讓你知道你的心情沒有理由抑鬱。但是我就快浮起微笑的時候,臉僵了下去。我沒有忘記,不管是在我想念那個小男孩的時候他帶我一起奔跑,還是在媽媽死後我最渴望死亡的時候他對我說回家,都不過是因為他對妹妹愛爾柏塔深深的愛。
我想鎮定思維,可是卻無法做到了。本來很清晰的脈絡又都纏繞到了一起,我急得快要哭出來。一急就魯莽了,一急就不再從容了,一急就不再管生命是否還能夠繼續存在了。反正,現在的我已經失去了生活的意義,行屍走肉,不如去那個充滿榮耀的地方。
我毅然地向樓上走去。走了幾步之後,稍微冷靜了一點,想收回剛才這幾步,但是狠了狠心,還是就這麼走下去。但是腳步聲放輕了很多,心跳從未如此快過,我能清清楚楚地聽見。一聲一聲,極為沒有規律。
二樓。
三樓。
從左邊開始,一,二。
我的心被揪緊了。門是半掩著的,依稀能看見某個人的黑色長袍和那標誌性的食死徒麵具。總人數一定不隻我剛開始判斷的隻是兩三人,因為除了一兩個比較大的、能被我在樓下聽到的聲音之外,還有幾個稍微低一點的聲音。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將耳朵稍微貼近一點。我聽清楚了他們的談話。
那一瞬間我全身從頭頂開始涼到腳底,好像有人惡作劇般地,把一桶冰水,慢慢地從我頭上開始向腳底下潑。我抖動得越來越厲害。最後堅定地握住門把,打開了門。我什麼都不管了。我隻想確定,那個不是他。
可是事實偏偏愛開天大的玩笑。打開門,正對著我的是一臉驚愕的馬爾福先生。而正對著他的,是淚流滿麵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