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要了兩杯黃油啤酒,特地和店員說了先不要把啤酒倒進杯子裡麵。當杯子和啤酒被端過來的時候,詹姆像試驗一下修理好魔杖的效果似的對它們施了清潔咒。
“不錯,”他滿意地說,把魔杖重新放回口袋,“乾杯,塞妮婭•馬爾福。”
我興致很高地舉起杯子:“我同意與你碰杯,但是可不想這麼快就把我的飲料全部喝完,詹姆•波特。”
放下杯子後,我頗感慨地說:“哈哈,我還是覺得這樣的時光快樂。還記得五年級剛入學的時候嗎?哦,不,說錯了,剛開始我們經常冷戰來著。準確來說是我對小天狼星說了對不起之後。那段時間真是無憂無慮呢,每天什麼都不用想,說難聽點就是大腦空虛。”
詹姆冷不防插了一句:“你現在又有什麼好憂慮的呢?”
“多了。”我略帶傷感地說,“比如說……”
詹姆打斷我:“你還記得嗎?昨天晚上你想對我說你經曆的一切,但我說今天已經很晚了,先睡吧。現在,是時候了,也許你會喜歡把所有都說出來。”
視線從飲料上移向詹姆。他的表情很平和卻很專注。窗外有雪花飄下來。
我說,好。
故事從十六歲開始。馬爾福先生莫名其妙地答應了我的要求,送我到霍格沃茨。以前我真的沒有想通這麼做的原因,現在才發現原來是因為馬爾福莊園已經成為食死徒秘密據點之一,如果我還呆在那裡的話,勢必會發現他們。也許就從那個時候開始,媽媽的臉不再寧靜悠遠,而是時不時顯出恐懼和不安。記得我曾經厭惡過這種表情。後來盧修斯畢業了,也加入了食死徒,所以他的莊園種滿了漫天漫地的彼岸花,為的是不讓人隨便闖入。毫無疑問,那裡也是食死徒常去的地方。也許你還記得,我曾經看著盧修斯莊園的彼岸花回不過神來,於是暈倒在大廳的門口。馬爾福先生把我帶回馬爾福莊園之後氣勢洶洶地逼問我去盧修斯那裡的原因,估計就是因為他怕我發現了他們的秘密。但是他高估我的洞察能力了,我去那裡僅僅是為了盧修斯那句怪異的話“嗜血的快感”。詹姆,你應該還記得我媽媽的死吧。你知道她是誰殺的嗎?原來我隻知道是食死徒乾的,後來才知道殺她的人就是她的丈夫。接著就到了這個暑假。哦,原來追溯這些是這麼快的一件事情。馬爾福先生主動問我要不要去學習治療術,我早就該想到他另有目的——騰出位置來讓食死徒聚會。他以為整個學習時期是整整的一個月,可他沒有料到學習提前結束了,我提前回到了馬爾福莊園,發現了他們。他把我關起來,後來如你所知道的,房間被施了黑魔法,我即使有魔杖也破不了。他無意中說漏了口,讓我知道打開禁錮的唯一方法就是從外麵使用四分五裂咒。對不起詹姆,我不知道那玻璃碎片有危險,否則我絕對不會要你幫助我的。對了,你知道他昨天說出了什麼你絕對想不到的事情嗎?
詹姆問:“什麼?”
“凡布魯的死。”我看到詹姆在極力地回憶那一天,繼續說著,“那天你和小天狼星大呼小叫地衝入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說凡布魯在告訴鄧布利多食死徒在試圖尋找霍格沃茨的什麼東西。那個時候,你有沒有感到冰冷的目光?我感受到了,那是馬琪姐妹的。”
詹姆一驚:“馬琪姐妹?”
“嗯,”我點頭,“你不知道,她們也和食死徒有一定牽連,具體我不知道。她們不知道通過誰把這個消息很快告訴了神秘人,食死徒就迅速憑借某種我不知道的方式進入霍格沃茨把凡布魯殺死。他們確定,凡布魯隻要多活一天,就會把食死徒的全部秘密告訴鄧布利多。”
“但是……凡布魯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
詹姆說:“可是……塞妮婭,我總覺得不對勁。食死徒想要藏在霍格沃茨的某件東西?如果霍格沃茨真的有這個東西,它毫無疑問會在鄧布利多那裡,不是嗎?鄧布利多怎麼可能還要凡布魯去告訴他這個消息?”
“我不知道,詹姆。不是我想炫耀什麼,聽我說——你沒有學過古代魔文,或者說是沒有很好地學習過它,你沒有那種對古代魔法的敏銳程度。我進霍格沃茨的時候就覺得這裡的魔法高深程度和數量之大不是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可以清楚了解的,鄧布利多,我確定,也一樣。你不是說過你發現霍格沃茨有許多許多的秘道嗎?我相信這也是霍格沃茨的魔法,說不定有些秘道你一次找得到下一次就無法再碰到了。還有那間神奇的房間,有求必應屋,施法者的能力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我隻能說,如果霍格沃茨存在什麼強大魔法器具甚至鄧布利多也不知道,這是完全可能的。至於凡布魯,我就不懂他是怎麼得到消息的。”
詹姆頓了頓。“好吧,你繼續說馬琪姐妹。她們肯定不止你前麵所說的那麼簡單。如果我沒有猜錯,你該說到魁地奇了。”
“是的,很高興你還記得那次魁地奇。反正我相信我這一輩子都是忘記不了的了。我跟你說過的,我承認我是內奸的原因是因為O.W.Ls考試時候監考教授所說的預言。預言的本身是不會錯的,錯就錯在我自己,過分嚴重地估計了它所帶來的災難。當初我以為,如果我違背它,我就會永遠地失去你們,失去所有我身邊的朋友。可是誰知道呢,違背它的後果最多不過是我的死亡。死不死又有什麼所謂呢,反正我現在的痛苦已經大大超過了死亡。”我笑了一下。
“彆這麼說,塞妮婭。”詹姆輕輕握住我的手,“痛苦,隻是自身的感覺罷了。”
我驚叫起來,“你的話怎麼和伊凡諾夫娜•巴索爾地的那麼像呢?我記得她曾經跟我說過‘塞妮婭•馬爾福,不要以為你有多麼值得憐憫,不要以為彆人都不理解你,你沒有這個權力恨彆人。你自己的心境讓你如此可悲,如果你還是這樣的話,你的處境還會更加悲慘。你不值得同情,你是自作自受。’她的聲音我直到現在也記得一清二楚。”
“她的話也許是過分了一點,不過大體我同意。”
“我也是,”我說,“當初那個樣子實在是太傻了,你知道嗎?我排擠所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是我自己孤立了自己,而不是彆人有多厭惡我。我簡直不敢相信從前那個人是我。”
詹姆溫和地說:“沒關係,一切都過去了。”
一刹那我有想倒在他肩膀上哭泣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