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輸地看著他,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他也舉起杯子喝光了他的。其實他的調酒水平真的很高,剛喝的時候感受到那陣難以忍受的酸味現在消失不見,隻剩下很純很暖的氣流在喉嚨裡衝蕩。
我隨便拿起預言家日報想找些什麼東西來讀,突然視線被一個標題吸引:阿茲卡班越獄事件。我示意小天狼星湊過來看。“他們怎麼敢!這麼重大的事件居然放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裡,頭版——”我翻過去看了看頭版的標題,“人氣作家瑪麗達什伍德出版最新小說《迷失》!天,還有那個妖豔、搔首弄姿的女人讓人一看就想吐。”
“我想他們之所以不把這個放頭條是怕引起眾人的恐慌。”小天狼星冷靜地說,“可笑,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應該尋求解決的辦法而不是一味的逃避!難道他們認為這樣子就可以讓所有人回到伏地魔到來之前的平靜嗎?萬幸的是他們還沒有乾脆不報道這件事。不過這些天來發生的恐怖事件也夠多了,不管是失蹤還是麻瓜的大量死亡……”
“彆說了小天狼星。”我打斷他。我們屏住呼吸開始看報紙。
昨日晚阿茲卡班發生一起越獄事件,逃走犯人是一個血統狂熱主義者。據悉,此犯人曾經在倫敦郊區某處對十餘個麻瓜使用鑽心咒,幸好魔法部傲羅及時趕到才阻止了該犯人的狂熱情緒將事態進一步惡化。目前此人逃走方式不詳,據估計是神秘人的號召。不過魔法部已經有了行動,所以無需擔心。但是我們希望所有閱讀本報的人能夠為魔法部提供線索,此犯人的名字是:
下麵是一幅圖片。
我小心翼翼地向下移動視線,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伊凡諾夫娜巴索爾地。然後名字又變成了一幅她的照片,是她坐在阿茲卡班的角落,頭發散亂,穿著卻乾淨整潔得離譜。她微微向這個方向側過頭來,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我很清楚的標誌性伊凡諾夫娜式微笑。
“天,伊凡諾夫娜巴索爾地……”我喃喃道。
“誰?”小天狼星皺起眉頭,“你認識她?”
我的眼睛始終凝視著伊凡諾夫娜的照片,一種怪異的感覺糾纏著我,是仇恨嗎?可是我總感覺心有點絞痛。
“你不記得她了?莉莉戲劇社裡的那個傲慢的斯萊特林。”
小天狼星再看了看她的照片:“哦,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當初說要演《哈姆雷特》的?”
“沒錯。”我說,“我怎麼也想不到她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想解釋,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隻感覺驀然間失去了什麼一樣失落。
“她看來是去加入伏地魔了。這樣,以後的伊凡諾夫娜巴索爾地就是我們的敵人。”小天狼星用犀利的眼神看著我。
“是的。我知道。”我輕聲說。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我歎口氣:“已經八點半了,我該去聖芒戈上班。再見,小天狼星。”我說著走向自己的房間。
“等等……你上哪去?不是聖芒戈麼?你應該——”
“我們不再使用飛路粉了。院長說門鑰匙會比較快。”
幾分鐘之後我站在了聖芒戈。對麵走過來一個矮胖的女人。
“早上好,塞妮婭。”她揮手向我打招呼。
我不得不承認我有點厭惡。我不喜歡她說話的那種似乎跟人很親近的方式——我們隻認識一個星期,她無需對我露出那種甜得做作的笑容。
“早上好,傑卡伯太太。”我說。
“你看了今天的《預言家日報》?”她仍舊笑著試探性地問我。
“是的,杜德教授病故。你想說這個對嗎。”
她把眼睛眯起來。“她有沒有在最後找你去德爾斯莊園?”
我剛想回答“是”,看見杜德教授最後安詳的麵容,把話硬生生地吞下去。“沒有,我很遺憾沒能見上她最後一麵。”
她的表情明顯得意了起來:“你們師生關係好像並不是那麼好,對吧?她最後居然沒有叫上……這麼說傳聞她把她會的所有治療術都教給了你也不是真的?”
你還不如直接說,看來你的治療術比我差多了。我想。我沒說話,裝作在手提袋裡找一直在我長袍口袋裡的魔杖,她自討沒趣便走了。我微笑了一下抽出魔杖念咒語打開了治療室的門。
“早上好,塞妮婭。”我回頭一看是弗吉尼亞泰勒。
“早上好。”
“你看了今天早上的《預言家日報》?”
“是的是的,杜德教授病故,她沒有叫我去見她,滿意?”我把門重重關上靠在門背上喘氣。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要向我的病人打招呼。
你們還要用這個消息纏繞我多久呢。如果你們感覺到自己的治療術技不如人,就應該去認真地去學而不是在一旁說著無用的風涼話。
我的病人有兩個是鑽心咒的受害者,一個還沒有完全從奪魂咒的控製中脫離出來——雖然施咒者,那個伏地魔的忠心仆人食死徒已經進了阿茲卡班。聖芒戈把這三個病人標誌為重度危險。我先探過頭去問奪魂咒的受害者,他還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你好些了嗎?”
他用空洞的眼神望著我,然後尖叫起來:“走開走開,我不會照你們的指令做事!”我抓住他的手,經驗告訴我這個時候不能說話。他平定了下來,急切地問:“你是鳳凰社的嗎?”
“是的。”幾個月來鳳凰社這個名字已經遍布了整個魔法界,幾乎如伏地魔本人的影響一樣廣大。鳳凰這個詞似乎真如鳳凰能夠騰燒出溫暖的火焰。
就在這個時候治療室的門被猛地打開。我聽出那是院長的聲音:“馬爾福,你的病人將被轉移給泰勒,你必須接受更加重要的任務。”
“什麼……可是我已經治療了他們一個月了,他們不能臨時換治療師,否則會延緩他們康複的時間!”
“我知道。我呆會兒解釋。”院長揮了揮手,然後幾個由懸浮咒控製著的病人飄了進來。我看清楚之後才發現他們不能被稱作“病人”,因為他們是妖精。
五分鐘之後我的三個病人被轉移到了泰勒的病房,而他們原來躺著的地方是三個小妖精。
“古靈閣的幾個首腦,也就是說所有妖精的幾個首腦。他們在昨晚被襲擊。現在妖精們都在抗議著巫師,如果這三個妖精不在一個月內被治好,就可能引發曆史上曾有過的妖精造反,到時候後果就不是我們能夠設想的了。我相信你。”
我的腦子還很亂。昨晚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點?我隻能木訥地點點頭。院長舒了口氣:“你知道現在你的任務很重要。”說完她就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古靈閣戒備如此森嚴的地方竟會有三個首腦被襲擊?而且看著三個妖精昏迷不醒的樣子受的傷害還不輕。預言家日報居然沒有報道,大概是怕事態無法控製吧。
我給了自己一點勇氣,開始檢查幾個病人。三個都有經過拷問的痕跡,都被攝神取念和鑽心咒所傷。第一個妖精身上有無數條炭黑的條紋,看上去是鞭子,但是從傷痕的焦黑程度來看明顯是黑魔法。第二個更可怕,全身的皮肉都像被榨乾了水分一樣耷拉著,全是隻屬於一百五十歲以上老人的皺紋,看得我的心不斷抽動。第三個除了攝神取念和鑽心咒外似乎麼有被其他咒語所傷,我鬆了口氣。
如果杜德教授還在的話我可以寫信去問她,可是既然她昨晚已經離開了,我就隻能靠自己。一個月,隻有一個月,這樣的傷痕我絕望地想可能一年都治不好。
全是黑魔法傷。我想到除了顧著考慮如何治好他們之外,還等考慮一件事情:這種傷害隻可能來自伏地魔和他的信徒。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那條艱難、漫長的道路又在我麵前鋪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