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池屏氣躲在門後麵,看著眼前的男人挪開櫃子,盤腿坐在地上,背對著她們,不知道在搞些什麼。
三人對視一眼,悄悄走上前去,想看清那人在乾嘛,然後就聽到那男人如同見鬼般的鬼哭狼嚎。
冉池:“……大哥你清醒一點!現在是白天!”
那處於尖叫中的男人好像也意識到這點,抱頭顫抖的身子頓住,抬起頭看向三人,待看清三人身上的裝扮後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訕訕起身,對著冉池作揖道:“不好意思,是鄙人眼拙,誤將三位大人當成那鬼神之物。”
冉池:……你這是貶還是捧?
夏輕斐道:“你是這家店老板娘的什麼人?為什麼要來這?還鬼鬼祟祟的。”
那小生似有顧慮,磕磕巴巴的說不出幾句話。
冉池威脅他:“再不說清楚把你抓衙門裡去,衙門裡有的是法子讓你說出口。”
小生被她嚇到,他想到話本裡衙門裡對犯人做的那種殘酷的刑,終於怕了:“我說。”
“事情還是要從那個陽光明媚的春日說起,那日我正要去學堂……”
江鷙可:“說重點。”
小生;“哦,我和杜梅,也就是這家酒樓的老板娘,我們兩個人是信友,經常寫一些詩詞讓對方幫自己鑒賞,我們約定過會在周三巳時寫信,結果今日信鴿回來時信筒裡隻有我那封信,我覺得有古怪,就想來看看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看向三人,詢問道:“各位大人,你們知道她怎麼了嗎?”
夏輕斐:“她今天死在了自己家裡。”
“轟隆”小生感覺自己腦中一炸,像一片在風中隨風搖擺的紙張一樣,跌倒在地:“不可能,都是因為我,如果我不貪圖那王二狗那二兩碎銀就不會這麼晚才來了,都是因為我嗚嗚嗚……”
看著他懊惱的抱著頭的樣子,冉池有些想安慰他,手都伸出去了她突然想到他說的話一處邏輯漏洞。
於是伸出去的手愣是拐了一圈,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環住了自己的腰身。
江鷙可:“……你在綁架自己嗎?”
冉池尷尬的咳了兩聲,把另一隻手也環上去,稍微調整調整變成了手臂交叉的姿勢,望著地上的可憐男人說道:“雖然現在這麼說不合時宜,但為了辦案請你回答我,為什麼杜梅隻是一次沒給你傳信,你就擔心她的安危?”
男人聞言顫聲哭泣的身子頓住,他不可思議地看向冉池:“你懷疑我?”
他從地上彈起,眼看就要怒氣上升走到冉池麵前和她理論一番,這時江鷙可伸出左手擋在兩人中間,冷淡的眼神看著他:“你想乾什麼?”
江鷙可170的個子,又穿著厚底的長筒靴,看起來和那男生差不大多高,此時這麼看著他竟讓他心生惶恐。
他從衣襟裡拿出一封信交給江鷙可:“這是上周我和她傳書時她給我的信,信有些古怪,你們看完就知道了。”隨後對著冉池白了一眼:“哼!”
冉池:……還挺記仇。
她湊到江鷙可身邊,看著她將那封信拆開,露出裡麵的字跡。
是一首詩。
【樟亭離席散,緣茲君日益。紗燈影處圓,我行意其仙。】
男人開口道:“以前我和她也交談過詩詞歌賦,但像這樣直接一首詩沒有任何其他話是第一次,所以我才會覺得奇怪,懂了嗎小大人。”
“小大人”冉池沒有理會他的譏刺,眼神一直盯著那張紙,眼神好像要穿透那張紙探究到真相,直至江鷙可將那張紙從她眼前抽走。
“都要盯出花來了。”
冉池:“……我這叫仔細,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男人繼續解釋道:“今日我原想趁客人少時去看望她,結果我看到大人們來詢問她的消息,害怕她是不是牽涉上了什麼,就想趁大人下樓把這封信放進去不想和她扯上什麼關係。”
他看著三人正認真查看那張紙,沒有人理會他,準備趁此機會抓緊逃開,他可不想受那衙門裡的無妄之災:“那各位大人,我現在沒嫌疑了,就先走了,你們忙你們忙。”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跑出了房間,給三人留下了一抹灰色的虛影。
冉池:……溜挺快。
她抬步走到男人剛剛站著的位置,終於看清這暗格裡都是什麼東西。
暗格內密密麻麻放滿了信,粗看得有上百封,她手上的這張碎紙應該就是這其中一封信裡麵的。
看來要將這些信拆開看看了。
冉池雙手合十,閉眼虔誠道:“杜姑娘,我們這是要找到殺害你的凶手,您在天有靈,不要生氣啊。”
江鷙可彆眼不去看她的騷操作,將暗格裡的信封儘數拿出。
要說那書生和杜梅,還真沒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兩人的信上全是對於詩詞歌賦的探討,大段長段的文言文讓冉池想起了高中時必須要背的長篇文言文課文。
突然感到窒息。
她望向剩餘的一堆信,兩眼一黑,這得看到啥時候啊!
江鷙可:“先找近期的,這件事應該是最近發生的。”
聞言冉池放棄手上這一封,在信件中巴拉巴拉,翻出了一張請帖,她感歎道:“要是她今日沒有被殺,現在就應該在小叔子的婚禮上……”
等等,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