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深若海 田永安和田常廣一早就從廚房……(1 / 2)

盛世雅商 君尚 11719 字 10個月前

田永安和田常廣一早就從廚房帶回了早飯,田家的孩子們都早早吃完早飯出了門,隻有田永安留下來收拾打掃。

秦蔚雅呆坐在餐桌前,木然地吃著早餐。昨晚回到房中後,她就一直心亂如麻,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好久,才在不知不覺中睡著。哪知今天早上一醒來,最先浮現在腦海中的,還是那個人……

“蔚雅姐,你沒事吧?”田永安看出了她的不自然,關切地詢問。

“啊,呃,我沒事!”秦蔚雅甩甩頭,拋開腦中繁雜的思緒。再這樣下去可不太行,越思考就越迷茫,應該找點事情做,讓自己沒空亂想,“小安,這兩天你都做些什麼?”

似乎是問在了田永安的心坎裡,隻見她的臉上立刻閃現出耀目的光彩,“成國公府裡真的是什麼都有!連繡製房都有!我現在去那裡幫忙,順便學習刺繡,一個月還給五兩銀子呢!”

“繡花啊……”沒興趣,“那小寧他們又做些什麼?”

“小寧和小祥好像有成國公安排的事情要做,他們兩個好神秘,都不肯告訴我們在做什麼!隻是每天回來都好累的樣子!”

估計是接受什麼地獄式的訓練吧?唉,練武本來就是苦差事。“那小廣和寶兒呢?”

“小廣就好了,跟著內務總管做事,有空的時候好像還學學讀書寫字。”田永安很滿意地微笑著,“府裡像寶兒這個年紀,甚至更小的孩子很多,由一位許大娘專門看著,每天玩得很開心!據說還學了不少東西呢!”

唉,跟辛勤的田家姐弟相比,自己真是太懈怠了。難怪覺得日子難熬,無所事事,自然會度日如年了!確實應該找點事來做!什麼是自己又想做又擅長的呢?

哦,對了,就是這個!秦蔚雅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起身離開小院,“小安,你先忙吧!我有事情要做了!”

秦蔚雅一路問人,打聽成國公在哪裡,得知此時他應該是在後院的赤竹樓裡,便問清具體所在直奔而去。赤竹樓外,有兩名家丁守在門口,不許閒雜人等入內打擾。秦蔚雅請他們代為通報,不一會兒家丁就回來,請她進去。

成國公在二樓,通過一條很寬敞的樓梯,秦蔚雅上到了二樓。樓上沒有太多的家具和裝飾,對麵是整整一排書架,右邊的有三扇窗戶,使屋內的光線十分充足。成國公坐在一張大書桌後麵,上麵堆滿了各類文書。

“蔚雅,有事嗎?”成國公笑道。

“爺爺,您既然讓我打理這個家,我當然想儘快開始!”秦蔚雅上前兩步。

“噢,想到要從哪裡入手了嗎?”

“我是主修營銷學的!”看到成國公的表情有些疑惑,馬上又補充道,“也就是說,我最擅長做生意。”

“做生意?”成國公提起了興致,“對了,差點忘了你在濱州略施手段,就在十日內以不足十兩的本金掙到了近二百兩的利潤。你想做什麼方麵的生意?”

“任何方麵!”秦大小姐有自信不論做什麼生意都能成功。

“好,咱們去紫菊閣走一趟!”成國公起身帶秦蔚雅出了赤竹樓,直奔東院的紫菊閣。

一進紫菊閣,單懷烈就迎了出來,“爹,什麼事讓您親自跑一趟?差人叫我過去就是了!”

“懷騰怎麼不在?”成國公沒有看見二兒子的身影,隨即問道。

“懷騰到廣合樓去查賬了。”單懷烈畢恭畢敬地回答。

“嗯。懷烈啊,你們平日總說忙不過來,我今天帶了個幫手給你們!蔚雅,過來,這裡存放了近三年咱們家所有生意的賬簿,你就在這裡幫忙吧!”

“多謝爺爺!”秦蔚雅看著滿屋的賬簿,不禁躍躍欲試。

“爹,這個……”單懷烈有些猶豫,畢竟秦蔚雅還不是自己家的人,這麼機密的賬簿隨隨便便給她查看,恐怕並不妥當。

“蔚雅可是咱們家未來的長孫媳婦,雖說還沒和若海成親,卻是遲早的事。你看若海根本無心經商,早點讓蔚雅接觸家中的生意,有你們這些長輩把關,才不會出什麼大差錯。”成國公看出單懷烈的擔憂,“更何況你們雖不用每日上朝,卻也畢竟是有官職在身的,若是朝中有事,家中的事情多個人打理總不是壞事!”

“爹您教誨的是,孩兒明白了!”單懷烈點點頭,不敢再說什麼。

“好了,蔚雅你就留在這裡幫忙!我還有事,要先回去了!”成國公說罷,回赤竹樓去了,單懷烈和秦蔚雅將他送出門外,直到看不見身影,才返回。

“蔚雅,這是上個月涴京內所有酒樓的賬目,這是花銷記錄,你先審核一下吧!”單懷烈抱了一摞賬簿放在一張書桌上。

“好的。”秦蔚雅坐在書桌前,立即打開賬簿開始審閱。

不到半個時辰,秦蔚雅就看完了所有的賬簿,並將有問題的地方做上標記,呈給了單懷烈,“大伯,上個月三日,廣合樓購進的魚翅入賬時多報了五十兩銀子,九日江心樓購進的瓷碗多報了三十二兩銀子,十六日南風館雜役的工錢多支出了七十六兩銀子,二十五日友鄰閣多出了十二兩銀子不知明目。其餘還有有些盈餘虧欠,總起來盈餘七兩九錢。”

單懷烈聽得目瞪口呆,“你這麼快就查完了?平時老二老三要查兩天才能看完的!”

“是,都查完了!有問題的地方,都記在這裡了!”秦蔚雅遞上一張清單。

秦大小姐可是從十六歲起就到家族企業中實習了,同樣做得是飲食生意,需要注意的地方總是差不多,自然手到擒來。但從賬本上可以看出來,單家的經營範圍很廣,不隻是飲食方麵生意,很多行業都有涉獵。

單懷烈接過清單,自己檢查一遍,又將淮州的賬簿交給秦蔚雅,讓她繼續審查。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單懷烈就將賬目檢查完畢,不由讚歎道:“爹果真是慧眼識英才,蔚雅你跟誰學過做生意嗎?”

“我之前有幫爺爺打理過生意。”這話可沒有錯哦,隻不過不是這邊的秦爺爺,而是自己家裡那位秦爺爺。

“秦叔有你這麼個好孫女,真是好福氣!要是若海有你一半長進,我也就不用發愁了。”單懷烈眼見秦蔚雅如此能乾,心中對父親更是敬服,這樣知人善用的本事,他自愧不如。

查完淮州的賬目後,就已經到了午膳的時間,單懷烈堅持留秦蔚雅用膳,她也不好推辭,隻好跟著到了本院。這才知道,原來平日單家人吃飯,也都是各在各處,隻有節日或特殊日子的宴會才會聚到一起吃。也對,若是天天一大家子一起吃飯,光是等人齊了才能開飯這一點,就不知有多少人要餓肚子了。

進到本院的正堂,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大伯母坐在飯桌前,一見到秦蔚雅,眼中閃過不悅的神色。

“來,來,蔚雅,先坐下!”單懷烈招呼著,轉頭問大伯母,“若海還沒回來嗎?”

“還沒有!一早就出去了,也沒有說要去哪裡!”大伯母無奈地歎道,“唉,你也該說說他,成日不見人影,不知道都去做些什麼!人家若淵和若流年紀輕輕的,就去陪太子讀書了,他身為單家的長孫,卻一點都不長進……”

“咦,今天有客人來吃飯啊?”熟悉的男聲響起,秦蔚雅心中一緊,餘光瞥見單若懷邁著輕快的步伐進了門。

“什麼客人,蔚雅是自己人!”單懷烈彆有深意的笑道。

“若海回來了?我特地讓廚房做了你喜歡吃的菜,快過來趁熱吃!”大伯母的臉笑開了花,和剛才判若兩人。

“我這麼不長進,卻還要姨娘費心,真是辛苦姨娘了!”單若海顯然聽到了大伯母的話,落座時還不忘嘲諷地笑道。

“你還敢說?你到底去哪裡了?不在屋裡好好讀書,就知道到處亂跑!”單懷烈為避免爭執,沒給機會讓大伯母說話。

“爹,我不是讀書的材料!要為安邦治國煩惱,有若淵和若流就夠了!”單若海笑笑,沒有正麵回答父親的問題。

“你這哪像一個當大哥的說的話?不怕蔚雅笑話你!”單懷烈似乎是對兒子一點轍都沒有,隻是含笑責備,連些許斥責的意味都沒有。

“雅兒才不會笑話我!喜歡我還來不及!”眼見單若海的眼中閃過一絲調笑,秦蔚雅恨得牙癢癢,卻裝作害羞低下了頭。

單懷烈哪還不清楚兒子的風流本性?換在平時,肯定責備兒子不懂事,亂說話。但這次不一樣,秦蔚雅是成國公親自訂下的孫媳婦,自己也十分滿意,若是能儘快完婚,說不定正好能讓兒子收收心性。所以他就當沒聽見,繼續吃自己的飯。

大伯母因為害怕單若海再提起自己說的話,所以一言不發安安靜靜地吃飯。其他三人也各懷心事,所以一頓午飯就在無言中結束。

吃罷飯,單懷烈讓單若海帶秦蔚雅先到客房休息,下午未時再回紫菊閣繼續查賬,自己則回房午睡。

說實話,讓自己跟單若海單獨相處,秦蔚雅有些不自在。心中對他的感覺還未理清,見不到麵時,時時刻刻都在想他,可見到麵時,卻又希望能快快逃開。正如此刻,單若海一言不發地在前麵帶路,氣氛沉寂的令她窒息。

“到了,就是這裡!”單若海推開一扇房門,走了進去,秦蔚雅緊跟其後。

誰知一進房間,身後的門“吱啦——”一聲關上了。秦蔚雅一回身,隻見單若海笑嘻嘻地堵在門口,“彆客氣,隨便休息!”

“既然已經到了客房,你就趕快走吧,不要影響我休息!”秦蔚雅示意他出去。

“你這是鳩占鵲巢!這可是我的房間,怎麼能把我趕出去?”單若海環臂靠在門上,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你不帶我去客房,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

“想要雅兒你多多了解我啊!來,我帶你參觀一下!”單若海說著,拉起秦蔚雅的手臂,徑直往廳內走去。

秦蔚雅試著掙脫,卻未能成功,隻好跟著他走。環顧四周,很驚奇地發現,單若海房中的布置和擺設都很清雅。房間以白色為基調,牆上除了字畫和兩柄寶劍,再沒有其它的裝飾。廳內擺了幾盆鬆柏類的盆栽,沒有花卉,倒是牆上的畫作,多以菊花為題材。房間的采光和通風都不錯,無論站在哪個方位都讓人覺得很舒服。最出乎秦蔚雅意料的,是幾間房中都有書架,上麵整齊地排列著各類文書。更有一間房中除了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外,擺了整整三排書架,這裡想必就是書房了。

從一個人的房間裝飾可以看出主人的喜好和性格,若是不認識單若海,單從這一點觀察,肯定回認為他是個飽讀詩書、心高氣傲的窮酸書生性子,可能還有些許潔癖。再不然最多就是平日因為練武而顯得頗為健壯,卻又彬彬有禮的儒雅君子。但決不會想到房子的主人會是一個個放蕩不羈、風流成性,還巧言善辯的紈絝子弟。

想到這裡,秦蔚雅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也許,自己麵前的單若海,隻是他的另一個假麵具而已。比起觀察一個人本身,她認為觀察那個人周圍的人、事和環境,更能看清一個人的本質。正如一個人可以掩飾自己的情緒,控製自己的言行,卻很難改正多年養成的習慣。而這些習慣會滲透到他生活的方方麵麵,或許連當事人都不一定注意到。

“這些書你都看過了嗎?應該都是用來裝點門麵的?”秦蔚雅隨意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翻看,發現是一本關於草藥的書。

“這些都是爺爺的藏書,爺爺那裡放不下,就都丟在我這裡。閒來無事的時候,倒是可以看看解悶。”

把書放回書架,秦蔚雅走到一幅墨菊跟前,仔細端詳起來。她對畫不是很有研究,賞畫隻憑眼緣,而眼前的這幅她就很喜歡。花瓣用色很淡,其形若隱若現,花莖卻堅韌有力,凸顯出菊花的淡漠孤傲。沒有落款,隻蓋有一個看不清刻得是什麼字的印章。

緊接著,走進了臥房。

秦蔚雅一看到房間東北角的那張大床,立即轉身要出來,卻被身後的單若海擋住了門口。

“不是要休息嗎?這裡有床有榻還有靠椅,怎麼不休息呢?”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單若海卻還是明知故問。

“我可不想有人說我鳩占鵲巢,當然要有多遠走多遠了!”

“沒關係,我不介意和你一起休息!”單若海又施展厚臉皮的功夫,攬著秦蔚雅的肩膀就向床邊走去。

“可是我介意!”秦蔚雅甩開他的手,轉身要出門,可剛走出沒兩步,隻覺得腰間一緊,腳下一輕,身子霍然騰空了!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在單若海的懷中了。

單若海抱著秦蔚雅,步伐卻絲毫不受影響,從容地走到床邊,輕輕將她放下。秦蔚雅臉一紅,欲掙脫起身,但單若海隻是隨意地按著她的肩膀,便叫她動彈不得。

“你乾什麼!”秦蔚雅又氣又羞,高聲叫道。

“你說呢?”單若海卻若無其事地笑著,自己也上了床。

秦蔚雅急於掙脫,拚命地扭動著身子,可這不但沒有掙脫鉗製,反而感到身邊的單若海越來越灼熱。秦蔚雅從未像此刻般害怕過,感到自己毫無還手之力,任人宰割。她並非第一次與單若海交手了,兩個人明明是勢均力敵啊!為何今天,他的力氣大得嚇人?還是勢均力敵根本就是假象?

“放開我!我不是你的那些紅顏知己,也不是伶官!”秦蔚雅現在能用上反抗的,就隻剩下嘴了。

“我沒有當你是他們啊,你是我未來的妻子……”

“是不是要嫁給你,我還在考慮之中!但是如果你今天敢碰我,我就一定不會嫁給你!”秦蔚雅停下了掙紮,冷冷地盯著單若海的雙目。

“雅兒你認為除了我,你還會嫁其他人嗎?”單若海真的放開了雙手,卻枕著雙臂躺了下來,“我可不這麼認為哦!除了我,你不會嫁給其他人的!”

獲得自由,秦蔚雅立即坐起身來,卻不願越過單若海下床,冷笑道:“你太高估自己了!”

“不是高估。其實你心裡也很清楚這一點,隻是你不肯承認而已!”單若海已經閉起了雙目,嘴角依舊掛著笑容。

“你要怎麼想是你的事,現在隻要閃開,讓我下去就行了!”秦蔚雅用腳踹了踹他,因為沒有脫下鞋子,所以單若海的白衣上又多了一個腳印。

可惜單若海絲毫不為所動,繼續閉目養神。秦蔚雅心中有氣,雙腳狠狠一瞪,企圖將他踹下床去,可單若海早有防備似的,一個鯉魚打挺,跳了下去。

秦蔚雅趁機下床,直奔屋外,剛打開門想要出去,卻又被一隻手關上!

單若海一手撐門,露出牲畜無害的笑容,湊近秦蔚雅的臉龐,“雅兒,我記得你好像很喜歡賭,不如我們就來賭一局吧?”

“賭什麼?”秦蔚雅下意識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