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之期 涴北淑州城是成國公的封地,……(1 / 2)

盛世雅商 君尚 6015 字 10個月前

涴北淑州城是成國公的封地,地處邊漠山脈的河穀中,四周山林密布,城中人們大都依靠打獵為生。直到一位獵戶在山中過夜時,偶然找到了一些可以當燃料的黑色石頭,自此發現了涴國最大煤礦。因為煤礦處在成國公的封地,所以涴王將開采權交付給成國公,隻需定期上繳足夠宮中使用的煤和少量的賦稅,剩餘所得皆歸單家所有。

雖然燒煤生火更加高效便利,卻因其價格不菲,隻有生活較富裕的人家才會用,而像田家那樣的窮苦人家仍舊隻能依靠木柴生火。

而煤礦在帶來高額利潤的同時,也帶來了風險。正如此次礦井的坍塌,是因為連降了十三天的暴雨,增加了山中泥土的重量,壓塌了部分支撐礦井的木樁而導致的。因害怕礦井被壓塌,本已停工的隊伍在工頭的帶領下,於第十日雨過天晴後,進入礦井加固坑道。誰知暴雨突降,礦口塌陷,下井的三十多人中隻有五人僥幸逃脫,其餘儘數被困,生死未卜。

接到消息的單懷烈三兄弟和陳總管馬不停蹄地趕到淑州,儘一切可能安排救援。十幾天後,成功救出了十七人,並找到了其餘遇難者的遺體。因放心不下秦蔚雅一人處理其它事務,單懷烈和單懷易先行回涴京,而單懷騰和陳總管則留下處理善後工作。

由於單家的酒樓和客棧遍布涴國各地,所以單家人出門,向來習慣在自家的酒樓和客棧中吃住,不但方便而且舒適。當單懷烈和單懷易趕回涴京城市,已經錯過了午膳的時間,所以他們準備在離北門最近的友鄰樓中吃點東西再回府。

誰知到了友鄰樓,卻發現門口排著長長地隊伍,一問掌櫃才知道,這些都是等著吃飯的客人,隻是酒樓中已經沒有位子了。既是如此,總沒有店家趕走客人的道理,兩人就決定到前麵的友悅樓用膳。可到了友悅樓一看,門口的隊伍竟比友鄰樓還要長。

雖然單家的酒樓生意一向不錯,可還沒好到這種過了用膳時間,依舊樓中滿座,樓外侯座的情形。單懷烈實在奇怪,向掌櫃一打聽,不禁輕皺眉頭。原來三日前,涴京所有的單家酒樓都按照長孫少夫人的指示,推出了一道叫“十文雞”的菜肴,一隻至少賣八十文錢的雞,隻賣十文錢!而且烹製的非常美味,所以有大量的客人來專點,甚至隻點這“十文雞”。僅隻三日,友悅樓就賣出了幾百隻“十文雞”,相當於賠了五六十兩銀子。

單懷烈心中不悅,已沒心情吃飯,匆匆忙忙地趕回了成國公府。

府中一切如常,直到單懷烈進入紫菊閣,看到了驚人的一幕——與秦蔚雅一同坐在那裡認真鑽研著什麼的,竟然是成日遊手好閒的單若海!

“爹、三叔?您們回來了?”單若海感覺到有人,抬起頭來,就看到父親錯愕地站在那裡。於是微笑著打招呼,心中已經明白為什麼他老人家會有這種反應。

“公公、三叔!您們回來就好了,淑州的情況怎麼樣?”秦蔚雅聞聲也抬起頭,看見兩位長輩,忙起身相迎。

“有十四名工人遇難,救出來的人有些情況也不是很樂觀,所以二哥還留在那邊。”眼見大哥吃驚地說不出話來,一向不多嘴的單懷易隻好替他回答。

單懷烈此時已經忘記了原本來此的目的,脫口道:“若海你在這裡做什麼?”

單若海苦笑道:“爹是不希望看到我在這裡嗎?”

“不,不,隻是想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單懷烈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

“因為雅兒一個人實在太忙了!所以我過來給她幫忙!”單若海合上了手中的書冊,長舒了口氣道,“您們回來就好,我也就可以休息了!”

“不行!”單懷烈急吼一聲,自覺失態,於是清了清嗓子道,“我和你三叔辛苦了將近一個月,又趕了這麼久的路,需要休息幾天,你就接著給蔚雅幫忙吧!”

“是啊,你就讓公公和三叔多休息兩天!何況新食譜你剛剛完成一半,怎麼能半途而廢呢?”秦蔚雅拋給單若海一個威脅的眼神。

單懷烈在旁邊忙點頭讚同,卻又奇道:“什麼食譜?”

秦蔚雅轉過頭,立即換上一張恭順的笑臉,“哦,是這樣的!因為快要入冬了,咱們酒樓中也該準備些冬季的菜肴替換夏季的菜色,所以若海負責編製食譜。”

單懷烈點點頭,不禁想起了剛剛酒樓中看到的一幕,忍不住問道:“蔚雅,那些‘十文雞’是怎麼回事?”

“那些是若海研究的新做法,想看看客人們是不是能接受,所以低價推廣!”秦蔚雅絲毫沒有提到是自己逼著單若海做的,拿單若海做擋箭牌,事情會好辦得多。

果然,單懷烈含笑點點頭,似乎是為兒子的上進感到很高興,完全忘記了聽說店裡賠錢時心中多麼不悅,由衷讚歎道:“雖然我還沒吃到,不過味道一定不錯!隻要看門口排隊的人就知道了,都是衝著那‘十文雞’去的!”

單若海謙虛地笑笑,暗中卻和秦蔚雅交換了眼色。

單懷烈繼續道:“我們不在的這段日子,有什麼事嗎?”

“各處都無事,隻有若海和我想到的一些菜式,就等您和三叔休息好了再慢慢討論吧!”

單懷烈點點頭,同三弟正要離開,秦蔚雅忽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芳兒已經出嫁了!嫁給曹承運的獨生子,二姨娘也跟著過去曹府住了。”秦蔚雅語出驚人,著實讓正要出門的兩人吃了一驚,邁出的步子停在空中。

“二姨不是已經答應了甘王的提親嗎?怎麼芳兒會嫁到曹府去?”單懷烈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隻離開了一個月,還是算錯了日子?

“此事說來話長,因為曹公子上諫的河運改建之策深受陛下賞識,所以特彆加封為承運佐。剛巧又問道曹公子是否有成親,哪知曹公子在若海和我的婚宴上見過芳兒一麵,心生愛慕,就直接對陛下言明。陛下不知甘王提起之事,直接給曹公子和芳兒賜婚了,還欽賜喜宴設於曹府。既是陛下旨意,甘王也隻好作罷了。”

“嗯。”單懷烈點點頭,“這樣最好,我本來也不讚成芳兒嫁給甘王。”

“是啊,跟曹府的公子倒是很般配!”單懷易也有同感,讓花淺芳這樣一個妙齡少女嫁給甘王那種快要入土的老頭子,任誰看都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還有其它的事嗎?”單懷烈不放心道。

“沒有了,兩位請好好休息!”秦蔚雅微微福身,恭送二人。

直到兩人消失在視線中,單若海才無奈笑道:“明明都是你的主意,怎麼爹一問起來,倒成了我的功勞?”

“做事不能太死板,無論是誰的主意,隻要效果好且能進行下去,就足夠了!”秦蔚雅得意笑笑,“況且你沒看見公公多開心嗎?讓他聽到你肯上進,比掙了千萬兩的銀子更高興!”

“有爹和兩位叔父在,雅兒你不是想繼續打理外麵的生意吧?”

秦蔚雅笑而不答,隻是那副表情已經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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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懷騰與陳總管處理完礦難的後事,一同回涴京。一路上,發現自家的酒樓都在賣什麼“十文雞”,也不知大哥是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做這種賠錢的生意。於是他們加緊趕路,要回府中一探究竟。